第54章 章骆死于非命

  程昱东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地面上气息奄奄的章骆和奋力挣扎的柴策,面无表情地说道:“差不多就行了,我不希望出人命”

  “怕什么?一条人命我还压得下来,难道你不觉得被这种家伙摆了一道很掉价么?”

  程昱东冷冷地看了一眼因为看到了鲜血而神采奕奕的何蹊,摇了摇头,无视房中腥臭的味道走到柴策身边,扶了扶眼镜框:“利用了你我很抱歉,但是别想和我耍花招,你这种杂碎,一辈子也不可能扳倒我,所以咱们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有下回,我不会允许你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呵呵呵……”柴策看着程昱东愈发陌生的面孔慢慢接近自己,最后解开了束缚住手腕的绳索,爽朗地狂笑不止,眼泪随着鼻涕唾液一起混合着流了下来,可是笑声中还是听不出半点的苦楚和哽咽。

  柴策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抓起水果盘中的一把削皮刀,神色斐然地朝他挥了挥,“何局长喜欢玩重口的,我还是喜欢痛痛快快的,今天是我手下的人不懂事得罪了何局和程先生,我这就让他给你们赔罪!”

  柴策用手里的刀转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然后温柔地走到章骆身边,蹲下身子将刀刃把章骆本应是干净漂亮的脸蛋儿上的血迹刮了下来。等到那张脸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洁白,柴策手起刀落,将水果刀重重地刺向了章骆的心脏。

  一时间两旁驻足的大汉也愣住了,玩到一半起来的兴致全无,只能僵硬地看着刚刚还在自己手底下苦痛s吟的美人瞪大了眼睛,温柔的抬起满是体液的手负伤了柴策的脸,无声地张开口企图说话……

  “好,我知道了!”柴策握住章骆冰凉的手指,放在嘴角吻了吻。

  听到这声承诺,章骆勾起了嘴角,缓缓闭上眼睛。

  柴策站起身,指了指脚边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说道:“何局看看我这么处理您可还满意?”

  何蹊吩咐身边的人去检验章骆是否还有心跳和气息,当回复说已经咽气的时候,显然有些吃惊,他给柴策倒了一杯酒,用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你还是这么看中兄弟情谊啊!宁可叫他死在自己手里也不愿让他再受一丁点折磨,可是柴策啊柴策!你知不知道心软可是你的致命伤,你这几年栽的跟头哪一个不是怪你下不去狠心?要我说,干脆你跟着我做吧,苏家容不下你了,我不介意充个难民营。”

  “何局太可气了”柴策接下何蹊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朝着程昱东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说:“没了苏家,我柴策今后不过就是个阿猫阿狗,两位也不用忌讳我,同情我,s城以后只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您说呢?”

  “小小年纪就这么妄自菲薄可不好,我看你倒是很有潜力,恶狗会咬人,这个道理我可是刚刚才领教过啊!”

  柴策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出右手三指一字一句地发誓:“我柴策要是再不知好歹地和何局长、程先生作对,就让我不得善终!死无全尸!”

  柴策说完这话,房内陷入了一阵寂静,包括在外面的岳傲天也吃了一惊,柴策难道就真的这么怕了?

  距离自己给老师发出短息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岳傲天焦急地数着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知道下一秒何蹊会不会改变想法,谁知道下一秒躺在地上的会不会是柴策……

  短暂的寂静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何蹊摸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声,当听筒那边隐约传来一声“法院”,何蹊立即交代了几句,拿起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程昱东挑挑眉,看着幽深的走廊,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柴策,岳傲天可比苏贸铭靠谱得多”

  柴策困惑地看到程昱东走出房门,房间内只剩下自己和咽了气的章骆,原本还在硬撑的双腿终于无力地瘫软了,柴策坐在了章骆身边,回想着他最后对自己说的话“不要怪铭哥,他有苦衷”

  苦衷么?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他甘愿把自己的爱人扔给个人人避躲不及的变态呢?或许,苏贸铭早已经有了新欢了吧?所以才对你这么无所谓,看着章骆直到死时脸上仍是那副温和的笑,柴策只觉得心凉。

  “你还好么?”岳傲天推门而进的时候,柴策已经是满脸的泪痕,不是在哭自己,而是在心疼章骆,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柴策用手胡乱擦干了泪,摇摇头,一把抱起章骆纤弱而冰凉的身体“我没事,把骆骆带回去吧!”

  岳傲天想接过来,但是被柴策躲了过去,岳傲天明白柴策和章骆是多年的交情,同样是孤身一个漂泊在浑噩的世上,章骆的细心大胆是他一直敬佩之处。

  亲手结束了章骆的生命对于柴策来说不知道究竟要下多大的决心……

  两人走到电梯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拽住了柴策,“等等!”

  两人回过头,正好对上了苏贸铭恶狠狠的眼神,岳傲天一步上前挡在了柴策和苏贸铭之间,气势上难分高下的两个人谁也没有退让,然而苏贸铭却并没有想和柴策争执。眼神一直徘徊在柴策怀里血淋淋的尸体上。

  “他……晕了?”苏贸铭小心询问,声音里是柴策未曾听过的颤抖和恐惧。大概是在担心吵醒“沉睡”的章骆,苏贸铭不想争论柴策的问题。

  “晕了?”柴策呵笑一声,抱紧了怀里越来越僵硬冰冷的尸体“铭哥,骆骆被我捅死了”

  然而苏贸铭似乎并没有相信柴策的“谎话”,仍是淡淡地回复道:“我不怪你们在我离开时候搞的一切,何蹊的事就算这么了了,把骆骆留下,你走吧。”

  “留下?”柴策瞪大双眼,仿佛在确认这句话是不是个玩笑:“铭哥……你以为骆骆还会愿意陪着你么?你他妈亲手把他交给了一个变态!现在还演什么大义凛然,我告诉你骆骆他看不到了,他再也不用看你这副虚伪的嘴脸了!”

  “看……看不到……?”苏贸铭歪着头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终于哽咽着问:“你是说,骆骆失明了?”

  “失你妈逼!我说了!他死了!我他妈亲手下的刀!直中心脏……一刀毙命!”

  苏贸铭伸出食指对着柴策,目光却还是停留在章骆的身上,他狠声说:“……你骗我,柴策你能耐了,敢骗我?我和骆骆的事你最好别掺和进来,我怎么对他他受着就行了,用不着你主持是非!”他捂住嘴喘了两口气,继而用分外温柔的语气说:“……骆骆,铭哥来带你回家了,今天是铭哥气急了,让你受了伤,以后不会了,骆骆乖,别睡了,铭哥这三年好想你,你不要怪铭哥,好不好?”

  然而章骆却真如柴策所说,对苏贸铭的一言一行不做回应。

  柴策转过身按下电梯,看着提示灯一闪一闪地接近二楼,而苏贸铭的低诉却还在继续“骆骆,你不是最听铭哥的话了么?怎么还在装睡,铭哥从没有求过你,今天求你了,回来吧,我好想你……”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苏贸铭却还在原地低声念着,柴策朝岳傲天努努嘴,示意不要搭理他,岳傲天看着失魂落魄却又执着不已的苏贸铭很是感慨。当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岳傲天仿佛看到苏贸铭瞪红了双眼死死盯着身后的柴策。

  “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相信章骆死了这件事了”电梯续续下落,柴策喃喃地问。

  “大概吧……苏贸铭很爱他么?”

  “谁知道呢?”

  “岳傲天,”出了电梯,柴策把章骆放在后车座上,认真地看着岳傲天“何蹊的那通电话是你打的?”

  “算是吧”岳傲天躲开柴策的视线,模糊地回避了问题“我有找人调查他的事,比你找的把柄有用一点”

  “岳傲天,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岳傲天腾出手揉了揉柴策脏兮兮的脸,温柔地看着他:“想什么呢你”

  “我在想……东子和我说的话”

  岳傲天目光闪烁了一瞬间,迟疑地问:“他……说什么了”

  柴策摇摇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