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辟水灵珠

　　十二瞬内，阿纯燃起油灯，油灯的光亮微弱，还被阿纯端到角落中。室内一片昏暗，白先生披着青色鹤氅站在柜台后，他带着微微笑意，说道：“祝家的这两位小娘子，你们可是许久没有光顾在下的十二瞬了。”

　　那两位女子缓缓而行，她们被放大了的影子投在药柜上，显得扭曲而怪诞。她们似乎很怕那火光，有意绕着油灯走着。

　　“祝家小娘子不用害怕，那油灯燃的是‘鳞骨’，鳞骨所生的是幽火，是不会点燃任何东西的。”白先生道。

　　“劳白先生费心了。”两姐妹又行了一个同样的礼，接着她们伸出手来，优雅地褪去了一直挡着脸的斗篷。

　　昏暗的灯光下，两张怪异的脸暴露出来——那是两张极美的脸，毫无瑕疵，光洁明丽，蛾眉樱唇，白脸点靥，活脱脱就是唐代仕女的妆容，但那脸却是由白漆涂面，金粉描眉，朱彩点唇。

　　——她们的脸，竟是木头雕出的人脸轮廓，再描绘上鲜艳的油彩而成，两张脸一模一样，在陆离的光影中，保持着不变的微笑，直勾勾地看着白先生。

　　白先生似乎早已习惯了一样，保持着万年不变的笑，说道：“祝家小娘子这次夜里赶来，要买什么药材？”

　　两张油彩笑脸对视一下，然后同时柔柔说道：“辟水珠。”

　　白先生挑眉，他顿了顿，道：“真是抱歉，这段日子来买辟水珠的客人实在太多了，十二瞬早已断货。”说着他双手一摊，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唉……”两张笑脸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两个细细的声音一同说道，“我们姐妹俩道行浅，若没有那辟水珠，怎么能潜入海底采吸精元呢？”

　　中元时节，众精怪赶来蜃城只为采吸精元，精元由深海底的蜃君所造，飘到海面上时已所剩无几，精怪中水族毕竟为少数，一些不会水的精怪就在寻求潜下深海的办法，以采吸更多精元。因此十二瞬这段日子来，辟水珠卖得十分好。

　　白先生思考了一番，说道：“祝家小娘子也不用急，这海市精元说起来是僧多粥少，纵使道行高深的精怪也抢不着几口，再说那精元由幻境所化，若心志不够坚定，为心魔所惑……吃下去是福是祸也就说不定了。这些天地酿成的精华，遇之也是靠缘分的。”

　　两个女子听闻，低下了木制笑脸：“白先生说得是。是我们姐妹俩福薄，无法取到海市精元。既然无缘，我们这就离去了。”说罢，两人缓缓转身，跨出步子就要离去。

　　“祝家小娘子请留步。”白先生唤住她们，他取出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