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人打开,一阵风沙灌入客栈内,直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客栈掌柜闻声,跑出去把来客迎进客栈,连忙关上了门。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掌柜殷勤地把二人迎到空桌前。
蓝衣人道:“打尖。”
白衣人道:“住店。”
二人各执一词。
蓝衣人又道:“打尖。”
白衣人又道:“住店。”
互不相让。
掌柜机灵道:“这打尖之后不就要住店嘛!先打尖,后住店?”
蓝衣人眼神警告白衣人,却不料白衣人就是和他杠上了,无视了他的警告,道:“掌柜的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顿了一会儿,又连忙道:“先给我二人上些好菜。”
掌柜的屁颠屁颠忙活去了,蓝衣人眉头紧皱,责怪自作主张的白衣人,道:“白玉堂,我们尚有急事,怎可因你一时口腹之欲,在这怪异的客栈耽误一天时间?怕是会多生事端。”
“我白玉堂就是随心所欲,怎么?你咬我啊!”白玉堂挑衅地看着他,语锋一转,又小声道,“不过,凭我多年游走的经验,这是个黑店没错了。”
知道是黑店还要住的,除了白玉堂也没谁了。
很快,饭菜上来了。白玉堂自顾自吃了起来。白玉堂含着金汤匙出生,吃食永远不能缺。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人家名门子弟的权力。辟谷术不是没有练过,用,怕是只有九天阶试炼那次用了。
而展昭呢,尽管靠辟谷活了几十年了,见了这饭菜还是忍不住提起了筷子。这点随了祁沐棠,吃不到就罢,摆在眼前就没有不吃的道理。
展昭这才刚夹上一块胡萝卜,就快到嘴边了,结果那白玉堂“无意”一拉,胡萝卜就掉到了桌上。
展昭斜了眼他,不要脸的,居然欺负他右手被绑。展昭努力平静下来,想埋在碗里扒一口白米饭。怎料那白玉堂一个激动,离开板凳站起来吃了,还吧唧着嘴,道:“嗯,不错。这客栈的饭菜真的不错。”
展昭一个气火攻心,抬脚就往白玉堂腿弯踹过去。白玉堂吃痛,跌坐在长凳上。
当然,凭他的性子,坐的时候还要拽一把捆龙索。展昭一时没有防备,被绳索拉过去,被迫和白玉堂肩抵肩。
二人头靠得极近,都快要侧脸贴侧脸了。也怪不得白玉堂要阴阳怪气地说一句:“猫大人,这光天化日的,两个大男人靠在一起像个什么样子?”
展昭厌恶地推开白玉堂,正襟危坐。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按,他还不吃了!
“哎呀,这就生气了啊?”白玉堂看一眼捆龙索,“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手不方便啊!早说嘛,我喂你。”
说着,他夹起一块肉就往展昭嘴里递,“来,先吃块肉。啊——”
展昭紧闭着嘴。白玉堂见塞不进去,手腕一转,准备往自己嘴里送。
岂料展昭一挑眉,抬脚踢折了他那条长凳的凳子腿,“嘭”的一声,白玉堂摔得仰面朝天,长凳也四分五裂。
白玉堂躺在地上,仍面不改色,把筷子上还夹着的肉丢在嘴里,嚼嚼,道:“这肉真心不错,怎么这椅子就那么差呢?”
罪魁祸首展昭左手拿筷子插了颗卤蛋,举着咬了一口。瞥一眼地上的白玉堂,抿嘴一笑。
展昭本就面容精致,温润如玉,此番一笑,平添份猫儿的狡黠,更显其可爱。
二人打闹期间,客栈某阴暗处,一个男人从怀中拿出纸包,打开后全数倾入酒壶了,盖上壶盖,小心摇晃了几下,放在木案上。
男人阴森地笑道:“看你还不束手就擒。”言罢,把酒递给身后战战兢兢的小二。
男人又对掌柜说:“完成的好,赏赐有的是。”掌柜的连连点头,对小二说:“听到了没?快去。别怕,腿别颤,手接好。”
小二没见过世面,不敢多说话,端着有问题的酒,鼓足勇气就往白玉堂那桌走去。
这时白玉堂已经重新搬来了板凳,有了教训,纵使心中不愿,也只得配合着展昭,好好吃饭。当然,白玉堂会说,这是为了客栈的公共财产不再被恶猫破坏。
“客官,你们的酒。”小二走过来,装作自然地放下酒,收了盘子就打算走。
“等等,”白玉堂叫住他,“我们没叫酒啊!”
小二忙道:“这是小店送的。”殊不知自己额头上已经出了层细汗。
白玉堂不疑有它,伸手就要去拿酒壶。快要碰到把手了,突然停住,收回了手,戏谑地看着展昭,道:“猫大人是怕这酒有毒吗?”然而展昭表示你喝死了我都没意见。
小二闻言,腿脚打颤,哆哆嗦嗦道:“怎么可能呢?呃……这是本店最有名的酒酿……本店凭良心开店……”胡言乱语,不知所言。
“那是。”白玉堂笑着,欲伸手去拿酒壶。
展昭先他一步提起酒壶,取了酒杯,正欲往里倒酒,不料给白玉堂拿筷子挑起了下倾的酒壶嘴,手腕简单来了个花式,就把酒壶夺了过去。
白玉堂欲给自己倒酒,展昭眼底一黯,拿起筷子迅速插入壶嘴,手上施力,把酒壶从白玉堂手中挑了出来。不小心用力过大,给扔到了梁上,卡在一块木牌那里。
小二看着高高在上的酒壶,吓得三魂掉了二魂。
白玉堂抬眼一看,随手拿起个大馒头,瞄准酒壶就砸了过去。还真让他的蛮力给砸了下来,不过给展昭接住了。
白玉堂这就不高兴了,伸手欲抢。展昭身子一闪,躲过了。白玉堂从凳子上跃起,双腿去扫展昭。展昭向后一仰头,腰脊软,弯个拱桥躲过攻击,丝毫不在话下。
刚才还“愉快”吃饭的两人,此时却是双双离了板凳,拳脚相向。
小二给这莫名其妙的发展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白展二人一人一边,压在饭桌上动弹不得。
布帘之后,掌柜的见此情状,给吓得手忙脚乱,急急忙忙跑开了。
“说,谁派你来的!”白玉堂凶神恶煞地质问道。
小二哀嚎道:“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少骗人了!”白玉堂气急,一巴掌盖小二脑壳上,正欲再打,却被展昭抓住手腕。
展昭婉言劝道:“修仙之人,重修身养性,不可动粗打人。”
“刚才打第一下不见得你有什么反应。怎么?第二下的时候开始猫哭……你这混蛋假慈悲啊!”
展昭被这无理取闹的耗子给气得无言以对。
白玉堂见机抢了展昭手里的酒壶,特意在小二面前晃了晃,威胁道:“不说,爷就把你这壶好酒尽数赏赐给你。”
“别……别……”小二惊慌失措。
“怎么?你自家上好的酒酿都不敢喝?”说着,挑眉看了眼展昭,“莫不是真的有毒?”
许是被白玉堂逼疯了。小二看着酒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白玉堂和展昭掀开,夺过那壶酒,对着壶嘴就往嘴里灌。
白玉堂展昭连忙上前,却见那小二晃了几晃,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展昭去探小二的生命气息,白玉堂则是捡起酒壶,检查里面残留的酒。不过一会儿,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蒙汗药。”
“怕是这小二真的不知道什么,只是奉命而为。”言罢,展昭斜眼看了一下二楼,白玉堂会意。
二人齐刷刷地翻上二楼。白玉堂眼尖,一脚就踹开了一道房门。
然而,房内空无一人,唯有梁下悬着一把雪霖宗弟子贴身佩戴的弟子剑。二人面面相觑。
展昭转身就要追出去,白玉堂拽住捆龙索,道:“这不还有我吗?”话音未落,竟比展昭还要快地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