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嫁入豪门

  成功教育里进出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这一点单是从他们各自的穿着上就可以判断得出。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三五成群的,也不知他们是否在来这之前就结识。我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一下,因为只有这里有空位。空位有两张,我挑了一张临近过道的位子坐下。有些人朝我这看来,但很快又转过头去,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着我的出身,我心中暗笑,我的出身?真要说出我是刚走出监狱大门的犯人,估计能把在坐的都吓个半死。

  这种学堂气氛可真让人憋屈难受,即便是过去了很多年,也丝毫未曾改变。而且我还觉得这里并不比学生时代的教室吸引人,反而还更显沉寂。

  唯一不同的是,进出教室看上去更方便自由了,鲜有人会管这回事。经常有人在课时出去接听电话,也有因为家里或公司里的突发事件而中途离校的,讲台上的讲师几乎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只若无其事地讲着讲义上内容。说实话,我真不觉得这种培训的意义何在?成功教育的成功二字是从何而来。我也想离开,但出去后我又能去哪里呢,身上除了一个手机这外,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更甭提能揣着现金了。

  于是我像读书那会儿一样趴在了桌上,然后闭目打起盹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有人小心冀冀地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虽半梦半醒,但意识还算清醒,稍有反应时便立马警觉了起来。起初我以为是那个讲师,见不得我以睡觉的方式在这里滥竽充数,可他不管那些中途离场的,干嘛要搅我的美梦?我坐正起来,揉了揉腥松的眼睛。可讲师依然在讲台上滔滔不绝,丝毫就没有离开过他所在的位置。于是我急忙撇过脸,是一个女人,陌生,不过又感觉在哪里见过。

  见我看着她,她才面带歉意地轻声开了口:“你好,我能坐那儿吗?”她指了指我旁边的位置。

  因为我的座位临着过道,而我趴桌的姿势又将身后的那点空隙全然占据,她过不去,这才将我叫醒。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心里却暗自不爽,“这女的是不是有点缺心眼儿啊,教室里那么多空位她不去坐,非要坐到我的身边,莫非——”一些狂妄的遐想像兔子一样跳进了我的心里,不过我看不上她,论姿色,她并不出众。或许有点钱吧,看她全身穿得上得当次,应该是某某富婆吧。

  我又为自己的这些想法感到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八婆了?

  我正想着,她突然又跟我开了口:“你好,我叫楚燕。”说着,她还将右手朝我伸了过来,看样子是要跟我握手。

  虽然姿色上瞧不上眼,但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拒绝终归是一件极不礼貌的事情,于是我没有过多思虑,便跟她握了握手,“我叫周——林清宇。”差点说漏了嘴,我的心不由得紧张了一瞬。

  “嗯,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上一个帅哥,我还以为来这里的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们呢。”楚燕掩面偷笑,那画面倒是有几分捉人。我干笑两声,“为什么要这么说呀?”

  “听我妈说的,她说来这里的都是某某公司的大老板,既然是大老板,少说也得有四十岁了吧,不然不成熟。”

  这是什么歪理,我有些不理解地看了她一阵,“难道你不是什么公司企业的领导人?”

  她抿嘴笑了笑,“我像吗?”

  “这哪有像不像的?不是老板来这里做什么?”

  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叹了好一阵气。

  “你怎么了?”我感到心诸多不解,但更多的是好奇,而且是愈加地强烈,刚才的那股无趣也因为这份好奇的到来而不见了踪影。

  “实话告诉你吧,我啥也不是,来这里,那完全是我妈的意思。”她摊了摊手,又耸了耸肩。

  我来了兴致,伏下身子,又不禁朝她身边挪了挪:“你跟我说说,咋回事?”

  她想了想,“要不我们出去说吧,这里讲话会影响到别人。”

  我点头称是,于是我俩便一前一后地出了教室。在成功教育大门门口的花坛边上,她看似绝望地开了口:“我也没有办法,是我妈硬让我来的。她想让我在这里给她掉个金龟婿。”我一愣,早就听说过对于女人而言,婚嫁就是一个转折,如今想把女儿嫁进豪门从而改变一生命运的阿姨大有人在。

  我咧了咧嘴,没发表任何评论。

  “躲了几次都没有用,我妈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于是我只好来报名了。唉,真要让我嫁给那些老男人中的谁,可真是委屈了我这朵鲜花了。”她继续自哀自叹,我却差点笑出了声,说她年轻确实不假,但姿色上真够不着用鲜花去比喻。

  但内心笑过之余,我又觉得有些不对。对于她,我完全是个陌生人。刚一见面就要跟我交心交底,她就这么没有防范?

  “那既然这里没有你喜欢的人,你不如早点回去,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刻意顺着她的话题走,想看看她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呃,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我钱都交了,而且听说是不可以退款的。”这倒不假,现在很多无良商家,顾客交的钱,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想中途退款?门都没有。

  “既然这样,那你还不如把这两周的时间熬到底,说不定还真能遇见个满意的人呢。不过刚才那些人你就别想了,我估计各个都是有家室的。”我嘿嘿笑了两声,想接着讲下面的话,但又觉得不太悦耳。

  “说说你吧,我怎么觉得你也有难言的苦衷呢?”她突然把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上,这可让我有些警觉。事实上刚才我就觉得,她坐我身边,跟我聊天的目的就是想要与我接近。因为我也在这培训班中,如若她真是要在这班级里物色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有钱主儿,那我岂不是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