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继续挑眉,“可是慕郎是有妻之人,如何娶我?”
慕离淡淡说道,“五年光景,尚无子嗣。”
玉颜怔了一下,目光不明的注视了他一会儿,转而掩面大笑,“好啊,那你休了她呀,休了她,我便嫁你,你便是我今世的良人,为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慕郎!”转脸望向深邃的夜空。
二人相约桃花盛开的时节,慕离似是看到了希望,终于可以娶到心心念念的良人了。
时光永进,桃花纷飞,慕离到别院去寻洛儿。
婢女小月看到慕离欢喜相迎,“公子,终于来了,夫人日日盼您,甚是辛苦!”
慕离没有言语,放慢脚步,看到洛儿换回往日的白衣,依门而立,笑里藏忧。
慕离行至门边,洛儿低眉颔首,“慕郎请进吧,饭菜已经备好了。”
慕离走进屋中,看到桌上,菜是自己爱吃的,酒是自己爱喝的,此时还不到正午,还不到吃饭的时候。
慕离心中隐隐抽痛,终是没有言语。
洛儿为慕离斟了一杯酒,送至他的面前。
慕离没有坐下,也没有接酒。
洛儿苦笑,“慕郎是怕奴家在酒里下毒吗?”抬起手,掩面饮下,把空酒杯放至桌上。
“我……”慕离终究说不出休妻二字,转身欲走。
洛儿从身后抱住他,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衫,“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声音羸弱不舍。
慕离缓缓转身,把洛儿揽入怀中,想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开口,忽而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一如初见时的味道。
慕离慌了心神,转身逃出了别院,洛儿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再度落泪。
夜晚,慕离正坐在书案前望着笼子里的兔子失神,玉颜如期而至,未开口前,先是看着别处笑了。
“你来了。”慕离说话间不似从前。
“慕郎今日怎么了?昨夜不是好好的吗?”
“没什么,只是……”慕离双眼迷离避开玉颜的视线。
“心疼了?今日你逃的竟是如此不知所措。”
“你,都知道了。”
“颜儿是妖,自然是无所不知。”
“颜儿,我……不想太伤她的心。”慕离叹息道。
玉颜忽然目光冷冽,“慕郎可真是情种,但你真的以为只是现在伤了她吗?”
慕离微怔。
玉颜笑靥如花如毒,“慕郎啊,一山不容二虎,是我还是她,你要早做决定,毕竟,娥皇女英只是个传说。”
慕离心中茫然,不可兼得又难做决断。
最终,他选择舍下恬静如水的洛儿,选择了奔放似火的玉颜,终于,在桃花盛放之时,他休妻了。
慕离背对着洛儿,不敢与她对视,“洛儿,对不起,为夫终是负了你,你去寻一处好人家吧。”
洛儿安静的看着他,“慕郎,府里人说慕郎被鬼迷了心窍,洛儿不信,如今,慕郎是真的让洛儿走吗?”
慕离没有转身,他也不敢转身,终是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洛儿浅笑,“慕郎不必为难,洛儿走便是。”说完再无任何言语,安静的往门口走。
慕离不忍,转过身,看着洛儿落寞身影。
洛儿走了,什么都没有带走,也没有吵闹。
慕离顿觉心里空了,身体冷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玉颜突然出现在慕离的身旁,以往的她从来只是夜晚才会出现,现如今是白天。
一袭白衣,同洛儿一样,她莞尔一笑,“慕郎又心疼了?”
慕离转过身,看着玉颜,心里似乎有了一丝暖意,突然哀求道,“桃花开了,你我成亲吧!”
玉颜嗤之以鼻,“慕郎如此急躁,是捱不过冷床空铺吗?”
慕离惨淡一笑,“我亦如此,你还要如何?”
玉颜忽然娇羞含笑,“好吧,现在就成亲吧!”
洞房花烛夜,一对璧人坐在塌边,窗外的桃花飘飘洒洒,寂静无声,一如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慕离站起身,拿起喜秤,挑起红盖头,玉颜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