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琰把鹿禹的尸体翻出来,从他身上取下一块玉佩,那是他母妃留给他的护身符,也是大明国上任皇帝唯一心爱之物,大明国长公主出嫁时,韩琰的父皇把这块玉佩送给了她,当作她使用特权的信物。
“皇姑一生心善,却落得个被亲儿子利用致死的下场,鹿禹,你还有何颜面去见你的母妃?”
韩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冷笑,可他的眼里却飘起了水雾。
毫无武力的大明国长公主,被乱箭射死在异国他乡,最后被韩琰带回尸骨,与她的父皇葬在一起。
“他若要去见,你也拦不住,为母者,愿为儿牺牲,旁人不会懂。”
川漓取过一盏油灯,朝鹿禹的身体扔去,刹那间,他的身体燃起大火,周围一片高温。
所有人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川漓的心狠手快,出乎他们的意料。
客栈里一片狼藉,被摧毁得不成样子。
“还请各位跟我一道回崇宁府,明日一起进山寻人,最近是特殊时期,南央还得加强防护。”
川漓心情平静地说到,前面两句话,是跟云逍他们说的,后面两句话,是跟牧辞说的。
“早知道就不浪费钱住客栈了,真是白兴奋一场。”
白默埋怨道。
“多少钱?我赔你。”
楚轶甩出他的钱袋,准备打发一把钱给白默。
“溯赫世子出的钱,你赔他。”
白默指着韩琰说到。
“今晚我们要是直接去了崇宁府,说不定崇宁府就要遭殃了,所以,这个钱,理应赔双份,消灾避难算一份。”
扶洳笑着说到。
韩琰对赔钱的问题不感兴趣,他同云逍已走出客栈大门。
楚轶提着钱袋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赔钱吧!好像有点看不起韩琰,毕竟九洲有一大半都是他的,没有人比他更有钱,不赔钱吧!自己都把话说出去了,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只好拉住川漓,向他求助。
“回去后给他们的房间各送一壶酒,就当是赔过了。”
都是一些玩笑话,楚轶却当了真,川漓也不介意成全他的天真。
牧辞站在门口,犹豫不定,他想回族长总府,毕竟住在自己家才舒坦,可他又想跟去崇宁府,毕竟这么多高手聚一起聊天的机会并不多。
“牧辞,请你喝酒,喝不喝?”
川漓回头问他。
“喝!”
牧辞没有一丝迟疑地答到。
“族长,我们也去崇宁府吗?”
店小二带来一大帮人,为首的是族长总府的管家。
“你们怎么才来?”
牧辞终于意识到族长总府的人不太靠谱。
“跑北宜门追刺客去了。”
管家小声禀报。
“既然来了,就别白跑一趟,你们把那些尸体抬出去埋了,记得烧些纸钱。”
川漓吩咐道。
管家没有应声,只等他家主子发话。
“去吧!顺便烧几柱香,请他们好走。”
牧辞摆摆手,示意他们忙去。
自个跟在川漓身后,朝崇宁府走去。
崇宁府建在南央正中间位置,所以,不管从哪里去崇宁府,都不会太远,他们没一会功夫,就走到了。
“折腾了这么久,真够累的,好好清洗一身,好好睡觉,今晚就别相互打扰了。”
刚入内,白默就想回房间。
“我也困了,骨头都要散架了,我们先回房,你们自便。”
申屠玳斐附和道。
“你们也是?”
川漓问云逍。
“当然。”
云逍冷声答到。
“那就不强留各位一起吃宵夜了,楚轶,等会你安排人送些吃的到他们房间。”
川漓也懒得热情,直接顺了他们的意。
牧辞跟着川漓去了宴客厅,楚轶跟管家大叔交代了几句,也跟着过去了。
还是原来的房间,刚进房没多久,就陆续有下人挑着热水、端着酒菜过来,还贴心地给他们准备了换用的衣服。
“这衣服不错,他们可真懂我们的喜好。”
韩琰翻了翻衣服,一银一白的颜色,尺寸刚刚好,款式也匹配。
“一起洗。”
云逍试了试水温。
韩琰看一眼房内特设的浴池,点头应允,随即解了外袍,剩余的衣服,云逍主动帮了忙。
两人走入池中,紧挨在一起。
“真是孽缘,逃都逃不掉。”
韩琰随意把水泼到身上,任由云逍帮他清洗。
“你这话说的是谁?”
云逍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鹿禹,川漓,还有我们。”
韩琰笑着说到。
“我们除外,我们是良缘,不是孽缘。”
云逍洗着洗着就亲上了。
“我们与川漓是孽缘,原想远离他,结果又回到崇宁府。”
韩琰轻轻拉开云逍解释道。
“我喜欢这个池子。”
云逍压根不听韩琰说了什么。
“那你也在太子宫修一个。”
韩琰挽着他的脖子,两人靠得更紧了。
“修好后,你要同我试水。”
云逍的这一句是命令,不容韩琰拒绝。
“你最近的要求是不是多了点?我都要把你惯坏了。”
韩琰想了想他答应过云逍的事情,对比以前,数量惊人,尽管都是极小的事,但全让他记在心上,也着实吃力,也亏得他记性好,不需要特别记录。
“我想更坏一点。”
云逍欺身压过去,沉浸在热水的荡漾中。
因为布设了结界,外面的声音进不来,里面的动静也传不出去,同在崇宁府,却各有世界。
白默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扶洳把他从水里捞起来放到床上,要不然他就直接睡在水中了,只不过,扶洳捞的这个过程有点久,白默在睡梦中吃吃地笑,总感觉有人抱着他的脖子啃。
闻溪和申屠玳斐两人早跑到床上奋斗去了,来来回回跑了好几个地方,又打了一通架,快晚上的时候还被死侍给打扰了,现在总算有机会弥补遗憾了,衣服散落一地,申屠玳斐的外袍都被扯裂了。
宴客厅,牧辞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楚轶专心吃菜,川漓看着窗外的月亮在想明天的事情,也就这三人,还有心情发呆。
“川漓,若是四魂兽来了怎么办?”
牧辞忍受不了沉默,终于开口说话。
“你放心,蒙铩不敢带四魂兽来南央,我父王的魂魄有可能会认出我,四魂兽会脱离他的掌控。”
川漓坐回桌前。
“但愿如此,我累了,先去睡,你们慢慢喝,这酒越喝越清醒,你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料啊?”
牧辞提起酒坛看了看。
“放了情独草,你的房间还是老地方,自己找去吧!”
川漓不打算留人,因为他也想歇息了。
“这待遇,好像我是自家人一样。”
牧辞颠着肚子走了,肚子里全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