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巍的房子简直像一座小别墅,叶巍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房子的钥匙很显眼,是那种老式的十字钥匙,钥匙卡进锁孔里,轻轻转了一个弧度,只听一声啪嗒,门开了。
没有顾航想象中的老房子发霉的味道,整个房间很干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看得出,叶巍经常回来。
“进来吧,我刚打扫过的,不脏。”
顾航看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叶巍,默默地说了一句。
“把你房产证拿出来我看看。”
“怎么?”
“看看你是不是二房东。”
“操,学的还挺快。”
“房东教得好。”
“等着。”
叶巍麻利地爬上二楼,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房产证,下来时,顺便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可乐。
“呐,看看吧,小租客,正儿八经的房产证。”
顾航接过房产证,翻开,上面的名字是叶巍的,下面的签字写的行云流水,很漂亮,像是特意练过的。
“月租呢?”
“我可是大房东,有谈价的余地,顾校霸,谈谈价吧。”
叶巍仰起头,把并不是特别冰的可乐灌了满口,把另一罐扔给顾航。
“4000?我没谈过价。”
“我像缺钱的吗?”
顾航摇摇头,其实他也说不准。
“不像。”
“2000,租不租?”
叶巍随意地说了一个价格,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顾航带到这个房子里,这个房子,连罗绪都没有进来过几次,自己就这么让一个只见过几次面还打过一架的人住下了。
“学生证半价吗?”
叶巍一愣,转脸看着顾航,不是没谈过价吗?怎么一上来就拦腰砍?
“你周末还要回来两天,所以说……”
“不是,不是你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
“直觉。”
“顾校霸,你直觉很准啊。”
顾航轻勾唇角,把学生证放到桌子上,叶巍眼角跳了几下,**上不是说这人高冷吗?
“800!不能再低了!”
“成交。”
叶巍帮着顾航收拾好房间已经接近下午,他走时,顾航已经睡下了,他看了一眼手机,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现在去奶奶家,他们应该不在了吧。
拦了辆出租车,正好还是之前送他们来江北花园的那位,出租车司机刚想和叶巍搭讪,笑容都已经咧开了,眼睛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后视镜,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这还是那个之前笑谈风声的伪校霸吗?这才是伪校霸真正的面目吧!
后视镜里的叶巍眉头紧紧皱着,眸底全是冷至骨髓的恨意,外套随意的敞开着,完全不在意刺骨的寒冷。
他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出租车司机咽了口口水,把话憋了回去。
车速很快,到叶巍奶奶家时,太阳还没沉下去,付了车费,出租车立马就蹿了出去。
叶巍拉了拉腿,出租车的后座憋的腿有些酸,抬头看着屋子里的灯,脚步有些沉重。
手刚按在门铃上,叶巍抬眼,就对上了一双威严的眼睛,他低声骂了一句,怎么还没走?!
门开了,那个热爱闹腾的老太太今天没有探出头来迎接他,叶巍伸开长腿迈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吗?!”
叶太太的声音有些哑,可是话里话外还是带着听得出的讽刺。叶巍瞥了一眼她,冷哼了一声,环顾四周,老太太还坐在里间床上低着头不说话,叶巍推开门走了进去。
“巍巍,你来了。”
语气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很显然,是哭了。
“怎么了?他们说你了?”
“你说什么呢?!谁说她了?也不问问她办的什么事!”
叶太太听到他的话,尖着嗓子喊道,老太太听到她的话,头更低了。
“我他妈问你了吗?!闭上你的嘴!”
“怎么了?你孙子来了,跟我说说,你平时不都说的挺多的吗?老太太?”
叶巍坐到老太太身边,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
“我……我和你爷爷……收养了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叶巍一愣,收养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都高三了!你奶奶收养了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孩子!叶巍!她还指望着让那个孩子给她养老呢!”
“叫你闭上嘴,你是不是耳朵塞驴毛了?!”
一直靠在窗边的叶辉终于动了动,他走出阴影里,走到老太太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对你妈妈尊重点,她是你的长辈。”
语气中掺杂着一丝威严,叶巍冷哼了一声,也不看叶辉。
“长辈?她尊重过长辈吗?尊老爱幼,她挨过哪一个的边儿?”
“小巍。”
“老太太不就是收养了一个孩子吗?不就是跟我同岁吗?多一个人跟我孝敬老太太和老头怎么了?轮到她大呼小叫吗?!”
叶辉的脸沉了沉,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太太,正捂着脸,在那儿哭呢。
“你妈不是担心你……”
“担心我?我需要她担心吗?我杀了人的时候怎么也没见过她担心?”
“叶巍!”
叶辉的脸终于阴了下来,客厅里的叶太太汪玲也抬起头,红着眼看着他。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还是看好你们那个宝贝女儿吧,你们的担心,我受不起。”
“小巍,别说了。”
老太太紧紧拉着叶巍的胳膊,一脸地紧张。
“好了,我不说了,老太太,好久没吃你做的鸡蛋面了。”
“我去做,你跟我去。”
叶巍站起身,从床前抽出一张纸,轻轻地把老太太脸上的眼泪擦干。
“有什么好哭的?哭谁呢?老太太,我又不等着继承你的遗产。”
汪玲终于坐不下去了,就像被叶巍戳中了心事一样,瞪了叶巍一眼,猛地站起身,冲了出去。叶辉深深地看了叶巍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臭小子,就知道跟他们对着干。他们还是你爸妈……”
老头还没说完话,叶巍拿着筷子的手轻轻敲了敲碗,打断了老头的话。
“我没有爸妈,我只有老头老太,你们的财产以后要留给我。”
老头气的一笑。
“你不是已经有三本房产证了吗?还惦记着我们老两口这点儿?叶财主!”
“哎,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下午,我刚让人敲了竹杠!那家伙,房租拦腰砍!”
老太太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把叶巍刚打好点鸡蛋接过去。
“你缺钱了?”
“没,同学,没地方住,就让他住我那儿了。”
“那还收人钱?”
“不收钱他住的下去?老太太,你哭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