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国地宫里。
斯堂一身囚服,因为受尽酷刑而伤痕累累,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脸,但是还是能感到,他在笑。此刻,他做在牢房里,安静的坐着,甚至听不到他呼痛。
只要能在你身边,受些苦也不算什么。你亲手打的,不会痛。芜将哥哥,我就这样守着你,你也不会嫌弃的,对吧。
“参见王上。”狱卒们恭敬的行礼。那么,他来了。
“芜将哥哥,你来了。”斯堂看着祗王,脸上的笑此刻竟然有些凄凉。
“我不是芜将,我是祗王。”祗王不为所动,冷冰冰的说。
“好吧,祗王。今天又是什么呢。”没有一点憎恨,对着面前的人还是笑着。芜将哥哥,无论如何,我都会对你笑的,你不是说,我笑着最好看了么。
祗王端来一杯酒“你尝试过内脏被一点点腐烂的感觉么,这杯酒,让你尝尝,你不会很快死掉,你会受精折磨。”
斯堂二话不说,接过酒,一口喝完。未有任何屏息,全部喝下肚。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喝。”斯堂擦了擦嘴角的酒,看了他的芜将哥哥一眼。
谁想得到,让人闻风丧胆的斯爷此刻如此温柔。没有杀人不眨眼的戾气,眉宇间的洒脱让人着迷。
祗王楞住了,他从不认为斯堂会喝下那杯酒。他能说什么。
祗王复杂的看着斯堂“你完全可以逃走,毫不费力的逃走。”
“你铸造的笼子,我宁愿死在里面。”斯堂一口回绝。
“你又何必,我说过,我不是你的芜将哥哥。你的芜将哥哥,五年前已经被杀了。”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芜将和斯堂,不就是那凤和凰么。凤求凰,凤囚凰。凰为凤死,死而无憾。”斯堂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眸子透过发丝,空灵的看向那扇小小的窗。脸上几分沧桑,果然,物是人非了。
祗王眼神暗淡了,转身离开了。
留下了一把玉骨扇。上面写着一整首凤求凰。
“芜将哥哥,你还是喜欢我的。足够了呢。”斯堂笑了。
“咳——咳——”斯堂一口血咳了出来,看来药效发作了。五脏六腑如同撕裂了一般,恨不得把它们掏出来。
斯堂额头上的汗珠滴落,眉心紧蹙,五官似乎扭曲在一起了。双手太过用力的捏紧而泛白。
没关系,他乐意。
“你还要在这里多久才肯和我回去?”一声叹息从黑暗中传来。
“待我完成我想做的事。”斯堂擦了擦嘴角的血,也不问问是谁。
“你应该知道最近的情况,你就要这样坐视不理?”几分疑问,但是更多的是陈述。
“我有主张,你的使命,是保护好你们梅家,你们倒了,会有大乱。”斯堂觉得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脸色苍白。鲜红的血撒在地生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斯堂实在虚弱,不说话了。
“你这是何必”黑暗中走出一个穿着长袍的男子,上好的蜀锦布料上几朵腊梅看起来充满了蛊惑。狭长的凤眼中一双血色的瞳。
“吃了吧,你会好受些”递过来一颗药丸,有些心疼斯堂。
“十年的交情,还以为你会给我解药。”斯堂几分玩味,但是却又是肃杀的凛冽。那个叫人闻风丧胆的斯爷,他的温柔是有针对性的。
“就算给你,你会吃么”
“不会”
那个男人莞尔。果然,斯堂还是那样。
“你有的时间不多,一个月。一个月后,要么和我回去,摆平一切,要么留下,成为我的敌人。一个月后,我来找你”说罢隐入黑暗,不见了。
一个月么,芜将哥哥,我会为了你做出选择的。
“他还好么”祗王问着一边的血滴子。
血滴子恭恭谨谨的站在一边,把事实讲了一遍。
“他不肯回去么,他还是一样的倔脾气。”祗王自言自语道,挥挥手,血滴子也知趣的退下了。
祗王拿起剑,凌厉的挥舞着,剑锋撕裂了空气,发出“簌簌”的响声。长发飘扬,挡住了威严的脸,狠辣中居然有一丝柔情。
剑越来越快,越来越步步逼人。好似蛟龙狂舞。
剑停下了,祗王踏着一路凄惨的月光向着湖心亭走去。虽说是春日里,但还是有几分燥热。
祗王看着水里隐约的月影,默默出神。
是不是如果五年前,斯堂没有离开,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斯堂也不会那么累。
斯堂的计划,如此残忍,不过对付他们的敌人,也值了。斯爷,出了名的狠,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