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毕业班的同学们在一次次考试中,还有一轮轮复习中荡涤了心灵。
基本上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大部分人的成绩可能就会和模拟考试的成绩差不多。
濮洲的成绩是前十里唯一一个至今都没有变动的,尽管如此,濮洲同学还是军事化地管理自己,以及他的同桌。
“池泽,我说啊,你这英语实在不行,你看你一模的时候一百二十多,现在九十多,你这差了多少啊,一分一万人啊!”,濮洲对着之前自己给池泽出的模拟题上面的勾勾叉叉,无奈地叹息着。
而我们的池泽同学更加悲痛欲绝地说道:“濮老师,我一个之前“ABC”都不懂得的人,现在被您教得能写一篇完整的英语作文,而我现在能把卷子上的题答完也是个奇迹了。”
濮洲一听还并没有体现出理解以及关怀的样子,反而是更加有完没完起来。
“哎,池同学,你这还学会顶撞老师了?总之你之前背过的那些单词儿,还得重新背,我重新给你过几遍。”,濮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家长样。
池泽没再说话,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池泽在想濮洲这货真的从来没记得自己是个艺术生!艺术生!
这准备高考本来没有文化生那么辛苦的,现在有的时候,池泽学着学着也忘记了自己是个艺术生了。
四月初的二模也顺利熬过,同学们现在也开始了新的一轮复习,各科老师乐衷于各种随堂测,然后再用一节课的时间把题目讲解一边。
现在大抵就是这种边做边测边讲的复习模式,所以同学们都对分数免疫了。
考得好,又不是高考。
考得不好,也不是高考。
所以,管他的呢!
四月过得很平静,无非是看书背书、做题讲题。
而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会有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
四月的平静似乎预示着即将不安宁的五月份。
五月初,一个新同学竟然在这个时候加入了复读班中。
这个时候还来班上的那人,,都临末高考了,来混脸熟吗?濮洲腹诽着。
不过,濮洲还挺好奇这种奇葩的,所以抬头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生轻飘飘地走上了讲台,那人脸上没有血色,身子好像也非常孱弱的样子。
那男生在许秃子的示意下,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唇齿微启。
“大家好,我叫章丘。”,那是一个清冷无比的声音。
正在写试卷的池泽心里“咯噔”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濮洲明显感觉到自己同桌的异常,然后立马关切地看向池泽。
池泽此刻额前已经冒出了汗,身体就像被禁锢了一样,僵直不动。
“池泽?”,濮洲轻轻拍了一下池泽。
池泽条件反射地拍开了濮洲的手,然后有些情绪失控地大吼了一句“别碰我!”
此时此刻,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池泽的身上,而濮洲则是呆楞在一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池泽察觉到气氛的凝固,还有濮洲一脸委屈又关切地看着自己,还有台上那个叫做章丘的人灼灼的目光。
池泽对上了那双冰冷无比的眼睛,那人依旧和之前一样,苍白如纸。
那双眼睛确实黑亮的,尽管冰冷,但明显在看池泽的时候,眼里的冰山有些许的融化。
“对不起。”,池泽对身边的濮洲说了一句,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任许秃子怎么喊也没停下步伐,而濮洲则是看了一眼许秃子,用眼神示意一下许秃子,就跟着跑了出去。
“哎!濮洲!你怎么也……哎……”,许秃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濮洲的意思,濮洲就跟着跑了出去。
而章丘看着两个人离开的那扇后门,看了好久,什么也没说,只是勾唇笑了。
在章丘各种表情呈现的整个过程,有一个人一直盯着他看。
那就是张胖子。
张胖子看着这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同学们,那个,咱们继续啊,这个章丘同学因为户口的原因啊,得在咱们这参加高考,所以啊,在最后这个月在咱们班和咱们一起复习,大家记得要互相帮助帮助啊……”,许秃子在讲台上唠唠叨叨了半天这位新同学的来历,然而班上的大部分女生都没听进去,因为这个新同学长得有些太好看了点。
他的那种俊美虽然有些病态,但与他那身气质相称下,有种西方的吸血鬼的美感。
都说他们这一届复读班最牛逼,不仅聚集了“两大魔头”,而且还是“这个魔头有点帅”系列的那种。现在临了临了,又来一个大帅哥。
许秃子临时给章丘安排了新位置,正好与濮洲池泽那桌同排。
章丘看着铺满试卷但没有人坐的两个桌子发起愣来,而这一幕就被张胖子看了去。
张胖子心里就想着,这章丘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池老大肯定之前就和他认识!
张胖子在脑子里幻想着无数种可能。
情敌?仇家?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不过,现下更要命的是,张胖子发现自己无论想了这章丘做出多出格的事情,但自己对这个人莫名地讨厌不起来。
越想越不靠谱,最后选择死机,然后重启继续写自己的作业去了,只好等着池老大回来问问他了。
塑胶跑道上。
“池泽!池泽!池泽你大爷的!”,濮洲喘着粗气,他跟在池泽身后陪着池泽跑了整整五大圈,原本用来写试卷的能量都给用没了。
“你停下说话成不……成!你是折磨你自己呢还是他妈的折磨我……呼……呼……”
尽管濮洲说了那么多,池泽依旧是忘我地跑着,就好像那双腿非得跑废了才成。
濮洲看到这样,只好无奈地往方向跑。
用尽最后的力气,然后狠狠地撞在池泽身上,然后俩个人都倒了下去,然后打了个滚,濮洲被池泽压在身下,背上还有被硬石子儿磕着的感觉。
“我去……”,濮洲轻唤了一声。
两人就保持这个姿势一小会儿,直到濮洲开口问道。
“你认识他?”,池泽当然知道濮洲说的“他”是谁。
池泽慢慢从濮洲身上坐了起来,然后也把濮洲拉着坐了起来。
“认识。”,池泽语气冰冷。
“……”,濮洲有些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尽管他什么都想问,但他不知道池泽有哪些是不愿被外人知道的事儿,所以他把眼睛瞥向其他地方。
“以前,他差点毁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泽不知道带着什么情感说出这句话。
濮洲双瞳放大,嘴巴一下子震惊得合不上,心头的火“蹭——”的一下就烧到了喉管上。
“你不想说就别说出来,我不想听。”,濮洲说,他明白池泽是一个多么自持尊严的人,如果有什么黑暗的事情让他痛苦不堪,那濮洲绝不会想让他再回忆一遍。
更何况,濮洲觉得自己现在,情绪似乎开始有点,糟糕。
“可是,我想说,你愿意听吗?濮洲。”,池泽说。
“你说,我听。”,濮洲眼神软了下来,语气中的温柔难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