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确实很奇妙,你时常想起那个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那个人出现在你面前的频率就不会自觉地增多,这也许和夜路走多了也会碰着鬼一样,嗯,这么说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就像濮洲现在这样,看着一群混混围着一个少年,混混们脸上满脸凶神恶煞。而那穿着白色短T的少年竟然是自己的同桌。
“池……池泽!”,濮洲忍不住大叫一声。
混混们立马把目光转向正舔着麦当劳甜筒的濮洲。
池泽则是在心里骂了濮洲一万句“蠢蛋!”
“一起的?”,一个眼角有刀疤的男子开口。
“他,我同桌,我要带走!”
濮洲眼神变得冷冽起来,和平时比起来,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冷酷。
“别放狗屁!”
“我还就放了你怎么着!”
刀疤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濮洲能感受到他身上每个毛孔似乎都在散发着浓烈的怒气。
“刀疤!咱两的事,咱两自己算!”,池泽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池泽!你的帐,老子肯定要算,不过这小子,他的帐今天结今天算!宝贝儿,你别急着找死!”
“别这么叫我!我看今天是你找死!”,池泽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神情痛苦挣扎了一下,然后双眼瞬间布满了赤红的血丝。
池泽立马冲上刀疤面前,扎扎实实地给了他一拳,鼻血瞬间就从刀疤的鼻腔里流了出来。
刀疤抹了抹鼻子,大骂一句,然后就和和池泽扭打了起来,旁边的小弟们也都一个劲儿地往池泽身上扑去。
就在这时,刀疤感觉到脑后一冰,用手摸了摸,黏糊糊的白色液体!
“小兔崽子!”,刀疤冲着濮洲愤怒的怒吼着。
“刀疤秃驴!”,濮洲一个侧踢直接甩在了刀疤的脸上。
刀疤重心不稳失重侧倒了下去。
小弟们似乎都开始有些忌惮起濮洲来,濮洲趁着他们愣神之际,抓起池泽的手往深巷外跑去。
小弟们看着倒地的刀疤和跑远的两个人,不知道是追该是不追,一个二个面面相觑,都失了神。
“我说!别跑了,他们没追上来!”,池泽缓缓开了口,声音又回到了往日里的那般慵懒。
其实池泽本来想说“关你什么事!我本来就要把刀疤打趴下了。”
但池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种不忍心说出这种话来拒绝濮洲为自己打一架的“好意”。
“呼呼——,我天,您是黑社会的吗?”,濮洲喘着粗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滚蛋!”
“不过讲真,你那里惹到他们了?”
“比起这个,你先把我手松开,我都要被你捏碎了。”
“额……啊……我……一着急……”
“其实也没什么,是那刀疤的妹妹看上我了跟我告白被我拒绝了,所以他觉得他有必要给她妹妹找个公道。”
“就……那熊样,还……能有妹妹?得母夜叉吧!”
“认的,就隔壁学校和咱们同级的一女生,挺正常的一女生,长得还挺漂亮。”
“漂亮你还……”
“漂亮也没我漂亮,我怎么不能拒绝?”
“也是。”
濮洲没反应过来,池泽那么自恋的话自己还顺着说了,真是……
“哎哎哎……不对吧!你骗人的吧!就因为这事刀疤招呼十几个人围你,不合理吧!”
“真事,同桌。”,池泽敷衍地说道。
“濮洲,谢谢,但是以后,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
池泽突然来着这么一句话让濮洲觉得心里十分不爽,自己是当了吕洞宾叔叔了吗?想着想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在嫌我多管闲事!”,濮洲似乎有种好心被人狠狠地丢在地上还用力地踩了的感觉。
“不是,濮洲!濮哥!”
“你滚蛋!我比你小!”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我多大!”
“我聪明,我是跳级的!我上个月才刚成年!”
“噢,这么厉害啊同桌。”
“哎哎哎……怎么,池泽你混蛋,又岔开话题。”
“好了少年,别蹭鼻子上脸了,除了你,我还没对谁这么客客气气的呢!”
“请我吃炸面吧!”
“成啊,走吧。”
濮洲不知道为什么,人家池泽说什么他就是那么不争气地往下接,然后一顿面过后就把一切又忘记在九霄云外了。
濮洲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角,发现池泽正用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浑身顿时僵得不自然了起来。
“看……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嗯。”
“嗯?什么意思?”,濮洲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不至于吃个面吃上脸吧!
“濮洲,我发现你长得也人模人样的。”
“扯淡!什么叫人模人样啊!我这算帅气逼人!”
“濮洲,讲真,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怪胎!”
“滚!”,濮洲心里一阵发痒,自己刚才还在期待些什么?
“你是我见过的那么多人里,第一个让我觉得有人接近也不算太坏,虽然我还是觉得你第一天说那话简直太欠了!”
“唉,我说这茬您能不提了吗?”,濮洲本来是想为自己塑造一个“生人勿近,别来惹我”的冰山形象,没想到这事儿被池泽说得让他自己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痴傻呆愣的中二少年。
“同桌,认识你,挺好。”,池泽冷不防地冒出这句话。
让濮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一酸,他本来不是什么感性到有一肚子情感无处发泄的人,遇到池泽后,他第一次对“朋友”这个词产生了向往和渴望。
而他,也发现了池泽,其实并没有别人嘴里说的那么不堪,相反,他很柔软。
濮洲第一次产生了要保护一个人的念头,尽管他要保护的还是个战斗力MAX的黄金圣斗士。
“你家在附近吗?”,濮洲忍不住开口转移了话题。
“嗯,挺近的,后面那条街就是。”
“我……”
“去我家坐坐吧。”
“嗯。”
濮洲跟着池泽来到一个不小的楼房面前,池泽掏出了钥匙领着濮洲进了门。
一进门濮洲就被满屋子的各种人物素描,山水彩绘给震惊到了。
他早就觉得池泽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如今看到这些壮观的画作,看来自己看人眼光确实不错。
“你……你画的?”
“嗯,就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濮洲明显看出了池泽在说瞎话。
“好吧好吧,我挺喜欢画的,你不会连你旁边坐的是一个艺术生都不知道吧!而且我学习也不好,就画画还凑合吧!”
“不!不是凑合,你都可以开画展了你知道吗?”
不过,池泽是艺术生这事儿,濮洲之前确实不知道。
而池泽忍不住被濮洲的反应给逗笑了。
“额,那个,你家里人呢?”
“家里人?”,池泽好像对这个词汇异常陌生,以致于他竟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你爸妈之类的。”,濮洲看到这偌大的房子,好像除了池泽的画,就显得异常冷清,这种冷清感就就像是一种无人问津的孤独。
“死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没事,我爸妈都死了十几年了,肉早就啃没了。我奶奶……算了,不说了!”
濮洲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池泽说这话的时候,尽管语气冰冷得向一把冒着寒气的冰刀,但如果字字句句都在戳着池泽自己的心窝,也是怪疼的。
濮洲没打算继续揭别人的伤疤,他默默地转过头看起池泽的画。
每个人都有不堪不是么?自己……不也一样。
夕阳正好从窗户里透了进来,池泽画上的山水,人物就像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粉,美不胜收。
濮洲在池泽的家里呆了很久,他躺在池泽家里的软沙发上,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自在和惬意,濮洲觉得如果自己有一天能怀着这样心情死去,应该会很快乐。
太阳落山后,天也变成了灰白色,濮洲才惊觉自己似乎不要脸地呆在这里将近两个小时了,尽管心里不是很想离开,但于情于理他真的得走了。
“池泽,我……得回家了,明天我来找你,咱两一起上学吧!”
“嗯,成。”
池泽把濮洲送出了路口,然后懒懒地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冲着濮洲挥了挥手。
“明天见,同桌。”,濮洲双手挥舞着,二缺得要命,但他心里却是异常开心。
“明天见,傻大个!”
“扯淡!”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