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很多年都不知假期为何物的韩铁树，自从有了秦易这朵争春辉的小花开后，拼了命的往外挤时间。照他在办公室咬牙切齿跟席贺说的原话是：周末双休没有就算了，我还挤不出来国家法定节假日吗？
巧了，他五一假还真没挤出来。
假期前一天晚上，他哼哼唧唧地赖在沙发上，当着秦母的面往秦易身上一躺，茶几上都堆满了他的资料。
“不行，明天你陪我一起去。”
秦易手里端着秦母刚切好的一小碗苹果，投喂着韩井煜笑道：“我不去，这种玩乐交际的酒局你自己玩去吧。贺哥呢，这不是他的主场吗？”
“他说明天要去给小蓉当司机。”说到这个，韩井煜仰了仰脖子，不满道，“你妹妹拐走了席贺，你不得替你妹妹补偿我吗？”
秦母意味深长地咳嗽了几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腰，自言自语道：“坐沙发上腰有点累。”说完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回了房间。
秦易脸红到了脖子根，往韩井煜嘴里塞了四五块苹果泄愤，噎得韩井煜忙坐起来才勉强嚼着咽完，还给了秦易一个苹果味儿的吻。
“今晚再让我开发点新潜力……”
秦易被折腾得头昏脑胀，还强行留着一丝神志用来拒绝韩井煜让自己第二天陪同的请求：“等……电话，等一下……”
韩井煜颇为不满地从床头柜上把秦易的手机给他拿过来，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皱了皱眉，在挂电话的边缘徘徊片刻，还是替秦易接通了放在耳边，报复似的加重了力气。
“我明天回凉城，有空出来吃顿饭吗？”
秦易开了免提，腾出只手来掐了一把趁机作乱的韩井煜，清了清嗓子回：“好，明天联系。”
张程听他声音便猜了出来，看电脑上聊天记录的表情更凝重了几分，沉声道：“嗯，明天见。”
本来都打算鸣金收兵的韩井煜，在秦易这通电话结束后又重整旗鼓，一直折腾到凌晨。
第二天秦易纯粹是饿醒的。
他爬起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家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手机上有条秦蓉的微信，大意是“我跟妈妈去逛街了，席贺陪着，你自己在家自生自灭吧”。
秦易泡了桶面，坐在地毯上刷微博。
前段时间张程工作室接了一个顶流明星的拍摄，今天放出来的正片，被明星的粉丝刷上了热搜。秦易点进热搜去，评论出奇一致地夸奖这套照片的高级。这群粉丝甚至还翻出来了工作室之前发有张程照片的微博，把这条微博也顶上了热门。
秦易边吃泡面边咯咯笑着刷微博，还不忘给张程发微信调侃：“喜提热搜啊哥，别忘了给我们易远宣传一波。”
张程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隔了段时间才回复了条：“行。”
就为了秦易这句开玩笑的话，张程工作室负责微博运营的小姐姐哭着用张程工作室官方帐号发了条微博强行打广告，还被评论质疑盗号。
张程晚餐选了家位处小巷的小饭馆，店面不大，装修却极为考究。
“这地方你怎么发现的？”秦易坐在座位上，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店面不大，人倒是不少。”
张程用热水把餐具烫了一遍递给秦易，笑答：“我是凉城本地的，这种小饭店自然知道的多。我高中的时候这家店就在了，几乎隔几年就会换一种装修，味道很不错。我想着你应酬估计也吃腻那些餐厅了，主要是我也吃腻了，就说过来尝尝以前路边的味道。”
菜上得很快，两个人边聊边吃，周围大部分还是学生样子，这种环境中他们也不由得聊了不少上学时候的事。
“现在再说起来上学，啧，真的是恍如隔世。”张程有些感慨，眼睛都有几分湿润。
“别说你了，我不过才毕业两年，都觉得好像已经离开了学校很久。”
张程笑道：“秦总，那是你身份变化太大了。”
两个人对视一笑，碰了个杯，张程继续说：“说起来了，你跟韩井煜现在怎么样？”
秦易没想到他突然问到韩井煜，回忆起昨晚张程那个电话，被果汁呛了一口。秦易连忙放下杯子，抽了张纸挡着嘴咳嗽。
“咳咳咳咳，挺好的，我们。”
张程托着下巴，笑着看秦易局促的反应，正想打趣他几句，就被隔壁两人的话吸引了过去。
隔壁桌是两个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的大男生，着装一致的卫衣和紧身破洞裤，差别只在卫衣一粉一蓝。
两个人点了半打啤酒，张程看过去时两个人各自都开了第二瓶。
蓝卫衣问：“上次点走你的那个老板可真是极品，下次也让我试试嘛。”
粉卫衣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对方所指的人，回味似的咂咂嘴，摇头回：“你说韩总吧？这位韩总从来不重复点人，每次还都是干净的人送过去，咱们刚走的时候没看见领班又带着人去了吗？你要是想去，就给领班包个红包，下次再把你混进去。”
“每次都是干净的？”蓝卫衣诧异，“什么来头？”
“是个科技公司的总裁，公司叫什么……哦，易远。”
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格外突兀，老板闻声而来，只来得及看见晃着的门帘，空出来的那桌上放着三倍的饭钱。
听别人聊天听到自己男朋友头上，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觉得马路太长，跑不到头的心情。
张程放下钱追出来的时候，秦易跑得身影只剩下一个小点。张程连忙开车追上去，挡住了秦易不要命似的向前冲的步伐。
“这是机动车道！你发疯也要找个地方！”张程一把把人扯到稍微安全些的地方，劈头盖脸骂道。
“他们讨论我男朋友的时候找地方了吗！”
秦易双目通红，震得张程一惊，怒极了的狮子王大抵就是这般模样，做好了要咬断每一个进入视线的猎物咽喉的准备。
张程尽量放缓了语气：“你先冷静，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那你告诉我，全国有几个科技公司易远的韩总？！”
“你……”
秦易抬抬手打断了张程的话，刚才的反问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再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张程，帮我个忙吧……送我去一趟星河。”
昨晚自己意识残存间记得的韩井煜说的今天他们应酬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