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果然很快就攻打回来了,傅修奉命带军杀敌,文谋武划,累积不少战功,厉元道也是大加赞赏,另一边又赞叹国师没有看错人。
但是厉承不喜欢他战场杀敌的样子,刚开始,他悄悄跟着萧释文去偷看过一次,战场上的傅修就像是换了个人,严厉肃杀,与平时的严厉不同,傅修带着的更多是杀气,还带着些怨气。
虽然厉承不知那怨气是哪来的,只觉得先生好像换了个人,全然陌生,毫不留情把剑刺向一个个敌人,很凶,也很厉害,一剑在握,很少有人能伤到他,战甲之上,粘的都是敌人的血,他神情淡漠,无所理会。
厉承悄悄看着这些,忍住没有惊叫出声,像一场噩梦。
后来厉承就不再去观战,他第一次由自己本心萌发出了想要做个好君王、安定四海的念头,每日在太子殿里做好课业等他回来,如常扑到他怀里。
卸下战甲,他就是世间最温柔的人。
当然,除了教学时,
“错了,再罚抄五十遍!明天之前交给我。”
不喜欢学习这点,厉承和其他小孩子没什么不同,暗自叫苦,极为不情愿的拿回书本,伏案抄写,忍不住想欺负回去,先生也是人,总该有些害怕的东西吧?
夜渐深,宫中大多人都睡了,厉承在青梧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出太子殿。
青梧是跟在厉承身后的一名婢女,从五岁起就开始照顾殿下,厉承到哪里都带着她,是熟人,信得过。
厉承示意守卫噤声,悄悄闯到傅修床边。傅修只着单衣,闭目而卧,看样子已经睡了,厉承戴起鬼面具,小声道,“你睡着了吗?睡着了吗?睡着了吗?睡着了吗?”
其实傅修一直醒着,白日里太累,以为假装睡着厉承就会走了,结果厉承不停地“睡着了吗?睡着了吗?”后来还爬上来两手摇晃他,傅修无奈坐起身,刚一睁眼,就见一个“小鬼”叫着“哇”的一声突然出现。
空气静止了一秒。
傅修面无表情:“鬼?”
那个可爱的“小鬼”竟然还点了点头,故意发出恐怖的嗓音:“你不怕吗?”
傅修也立刻做出害怕样子配合道:“怕呀,尤其是你身后那个,一伙的吗?”
“?”
“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还冒着光,绿森森的飘……”
“小鬼”感觉后背一凉,微微回头,竟真的看见了一道寒光闪过,“哇呀”一声吓得急忙要躲,却算错了方向脑袋一下子磕到傅修胸膛上,又猛地起身揉脑袋,一下子掉了鬼面具。
傅修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厉承自己露馅,厉承捡起面具,看傅修目光清明,顿觉尴尬,“我,我是……来捉鬼的。”
“噗……”傅修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小孩子未免太好玩了,总能搞出节目。
厉承不服气,“我就是来捉鬼的,刚,刚,刚才,我还看见了……”厉承鼓起勇气回头寻那寒光,寒光是真的,只不过是架上一把剑反射出来的罢了。
傅修还没笑够,“殿下晚上如此精力充沛,是嫌作业太少吗?”
“哼。”厉承有点生气,下去踢了那剑一脚,要不是它闲着没事发光,他说不定就吓到先生了呢。
“殿下是在拿臣的清晏出气吗?”
清晏?怎么剑还有名字?厉承细一观察,那剑上玄底银纹,真有几分与众不同的气质。“这么漂亮的剑,不怕被偷走吗?”
傅修下来把剑放正道:“剑魂即已认主,就不能为别人所用了。”
“那要是有人非要用呢?”
“除非原主死亡,或者剑魂重新认主,否则其他人是非用也用不得的,反倒会被剑气反噬。”
厉承疑惑,明明看起来除了好看点也不怎么样,“我刚才踢它不也没什么事嘛。”
傅修笑道:“殿下心思纯良,与那些歹人不同,它自分得清。”
“啊?那岂不是要成精了?”
“哪有你精。”傅修无意刮了下厉承鼻尖,披了件衣,“夜深了,臣送殿下回去休息。”
不久之后,镇安侯回宫,与傅修共同抗敌,战事不断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