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不愿拜师

  陈希顾见师父脸露微笑,不住地点头,心下甚是高兴。俩人练完刀法。全德方指点纠正不足之处,又勉励了几句。接下练拳对刀,众弟子练得十分卖力,希能得到掌门人的赞许,收归门墙。众人依次上场,最后只剩下连秀达一人孤单站立那里,甚为尴尬。

  陈希顾见是个不相识的青年,甚感诧异,不明他如何进来?意欲何为?

  全德方见他不似练武之人,不觉一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本门学艺多久了?”

  黄水根暗叫要糟,须知连秀达仅是喜武,习拳练腿那也是年幼时的事了,此后为生活所迫,一直无缘弄拳弄刀,这次带他同来只是看热闹,那知掌门人竟让每人都下场演练,此时说起倒是不好回答,又恐师父怪罪,只吓得一颗心怦怦地跳。

  陈希顾也怕师父责他管教不严,忙道:“这个弟子才进门没多久,只学了些基础桩功,至于他是否也要上场,弟子看就免了吧。”

  全德方道:“在我门下不分前后,凡事都是从头学起,就是练错了又有谁人会笑话呢?”

  陈希顾道:“师父……。”只见全德芳脸色一沉,满面不悦之色,不敢再说。

  全德方对连秀达道:“你练吧。”

  连秀达极是尴尬,当此处境下,多费口舌恐会引起麻烦,暗道:说不得只好装模作样一番了。方才他见过众人练拳,心里默记拳法,一下场地,起手推拳,上步起脚。他原来功夫精湛,这拳术虽是平常,在他手里施展开来,拳不生风,其实含劲不发,马步沉稳。陈希顾的众弟子见了,不免暗暗窃笑。

  全德方以及几个徒弟都是面色大异,这路拳术虽是平常无奇,以他们的身份来说,自不会放在眼里,似这青年这般似实似虚,拳含奇劲,形稳势实,俨然拳祖风范。连秀达处世道浅,不会隐遮,无形之中自然而然地显露精湛的拳意。全德方和赵排仕知这人身怀绝技,绝不会是新近入门,只学了桩功的人。

  连秀达练完拳术,面上无一丝气喘之态。全德方还想看他有什么惊人的技艺,令陈希顾取刀给他,连秀达情难推却,接刀挥动,白光闪闪,五虎断门刀主诣刚、猛、劲、狠,他举刀演式,虽是缓缓使来,刀稳凝重,错落成规,连绵相至,一气呵成。他虽想藏拙,却不知自已武功不同一般,又无经验,竟在不知不觉中露出武学中敢难的刀法。

  全德方和赵排仕面面相觑,都看见对方眼神中露出的惧意,均想:徒弟已有这等武功,作师父的可想而知了。如此说来,传说中的“武功秘笈”便在他师徒手中了。

  连秀达舞完刀法,收势退下,众弟子见他刀无凶猛之势,难见其威,显是心力不足,刀沉难施。大家看他舞完刀法,却无一人出声叫好。

  过得良久,全德方才干咳了两声,展颜赞了几句,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连秀达道:“小生连秀达,家住黄家村。”他自称小生,而不说弟子,意下道明他非是五虎断门刀门下。

  全德方如何听不出来,强颜笑道:“你学艺不久,便有常人难于达到的水平,实是难得。”当下选出几个颇有功夫的人,连同连秀达在内,吩咐陈希顾上香,令他们叩头拜祖师爷,正式收入门下。

  连秀达面有难色,道:“全掌门,小生不想拜师入门。”此言一出,满场讶然。黄水根等正羡幕他机缘凑巧,能得掌门人的看重,都暗暗替他欢喜,那知他会说出这话,均是不解。

  全德方道:“这是为何?”尽管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仍忍不住要问原故。心下暗道:他有了这等高明的身手,自不会把本门放在眼里。这小子似不通事务,得想办法套他口气。

  连秀达道:“小生家有老母、外祖,小生是家中唯一的男子,许多活儿都得倾力承担,这个……拜师学艺,恐难得宜。”

  全德方笑着道:“这个你多虑了,其实拜师学艺,也不必太过紧张,只要能把拳术刀法练好,岂是时间的长短所能左右。”

  陈希顾暗暗诧异,不论哪门哪派师父教徒,无不是严而厉之,纵是有心偷懒,言词间也不会给以脸色,师父今日的语言纵而任之,却不是一个掌门人的言行所为,不明师父如此作做,有何用意?

  连秀达好生为难,踌躇良久,道:“全掌门的一片美意,小生生受不起,只有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