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因为不信任

  颜诺惜去洗手间接电话时,苏希画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她很认真的对颜诺惜说:“姐姐,我是成年人,我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所以我要回去。一定要。”

  “你不怕遇见廖希衍?”

  “我怕遇到,是因为怕直视我的心吧,我现在,不怕了。”

  “路上小心。”

  颜诺惜挂了电话,在洗手间看着自己姣好的容貌,微微笑了,像是婚礼的宴席,新娘陪着新郎轮桌的敬酒,这好像就够了。

  奢望的,也不过是有人爱而已。

  颜诺惜刚坐下,手机就又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频繁的打进,颜诺惜微恼,不得不再次跑去洗手间接电话。

  “颜小姐,少爷他出车祸了!”

  是夜,月半弯,颜诺惜执意等在手术外,走廊里只剩下颜诺惜和宫崎的几个心腹,此时大家都沉默着,望着手术的红灯,各有心事。

  花瑞舍不得,她不想要迟樾辰离开南承市去日本做交流生,她知道自己和迟樾辰是绝不会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可是,宴席散去而颜诺惜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她居然骗迟樾辰说,颜诺惜已经告诉自己,她回去一下,马上会回来的。

  她又离开了,不声不响的,又一次离开了,把自己遗弃在这里。

  清晨第一道曙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医院VIP病房里的两张病床上分别睡着容貌上乘的人,空气中的消毒水的味道呀变得清淡,而某个宾馆内,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上,纠缠着两具赤裸的身体,弥漫着情爱的味道。

  迟樾辰缓缓醒来的时候,花瑞还没有醒,他揉着因为宿醉而疼痛不已的额头,努力回忆昨晚的过往,聚餐结束后他找不到颜诺惜,花瑞说诺惜已经告诉她,会回来。然后呢?好像自己吐了,好像还哭来着,再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自己就选择了最近的旅馆,然后就在酒精的作用下,把被遗弃的痛苦全部释放在花瑞的身上。

  迟樾辰扭过头,看着还睡得香甜的花瑞,不知道该怎样跟她开启这个话题,她对他的迷恋他不是不知道,不过也只是当做一种敬仰而已。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女生,肯定更难为情吧。

  昨天晚上,到底要了她几次,他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朦胧中他的眼前,全是颜诺惜淡漠的神情。

  诺惜,她一晚上又会在哪里。

  快到中午的时候,颜诺惜才在宿舍等回了和自己一样一夜未归的花瑞。

  “诺惜,你回来了啊。”花瑞羞愧的不敢直视颜诺惜充满淡漠的琥珀色眸子,而颜诺惜果然意料之中的口吻说:“这不该是我的台词吗?”

  “啊?”花瑞觉得此时的战役,颜诺惜兵临城下,而自己却落荒而逃。

  没有人可以胜过颜诺惜,花瑞知道的,可是她是真的太在意迟樾辰。

  可是令花瑞意外的是,两个人的对白就到此为止,颜诺惜不再理会一旁心虚的花瑞,转身去拎着一盒保温杯款款走出门外。

  花瑞送了口气,开始洗澡换衣服,她觉得只要颜诺惜不提及,她就会努力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答应了迟樾辰,不伤害颜诺惜。

  可是让花瑞意外的是,颜诺惜在五分钟之内就返回了宿舍,一脸诧异的问花瑞:“我记得你的生理期都是月初。怎么,提前了吗?”

  内裤上的斑斑血迹让花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羞红的要挤出血的脸上写满了尴尬,颜诺惜了然的点头说:“不好意思,也许我不该问。”

  一边是为了替自己寻找鬼医十三跑去欧洲,又听说鬼医十三在国内时匆匆赶回,却在飙车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的宫崎权优,一边是对自己惺惺相惜视如珍宝,却让她端倪到蛛丝马迹的迟樾辰。颜诺惜觉得面对现实太过无力。

  直到晚上的时候迟樾辰才出现,他解释道:“我去办理离校,很多事情都很繁琐。”

  颜诺惜回以浅笑,并不答话,她知道他想撇开昨晚不谈,可是聪明如她,又岂会不知道流言不过是现实的扑朔迷离的版本而已。

  昨夜,颜诺惜为了宫崎权优,在迟樾辰的告别聚餐上离席,迟樾辰为爱所伤,花瑞与之共度良宵。

  可是要怎样开口问,即便真如流言那样,颜诺惜又要如何开口质问,她的时间不多,不能浪费在猜忌上,她只有努力的和迟樾辰一起,才能不枉此情。

  颜诺惜的云淡风轻让迟樾辰有些抓狂,他质问道:“你是不相信我吗?”

  “阿辰你不要自己给自己找别扭。”

  就这样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宫崎权优的身体也在康复之中,迟樾辰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颜诺惜说起北唐殿下的话题,继而也扯不到一起回花都的话题上,可是好在还有一周的时间带到元旦,他还有时间。

  颜诺惜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对姑姑一家更是敬爱,想到姑姑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却让自己误以为是为了那笔巨额的赔款,心里便总是觉得万分抱歉,总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之际对他们有所报答,可是礼物用钱买就显得廉价,终于在这天,让她自己做了个关于姑姑一家温馨生活片段的小短片,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颜诺惜别提多开心了,这下刚刻盘,就急匆匆的跑去寄快递。

  迟樾辰显然没有想到离元旦不到一周的时候家里会打来电话要自己回去一趟,虽然不解可是家命难为,只好向颜诺惜打电话解释有事,可是电话打不通,短信发了好几条也没有回,给花瑞打电话问起时,花瑞只是称颜诺惜早就离开了宿舍,并且再三保证她有带手机。

  如果电话不通,也许会有一万种可能,可是如果电话通了,就只有一种可能。

  迟樾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不再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的冷酷声音,而变成了一种让迟樾辰体内的怒火不断上升的娇喘和撞击声。

  那么露骨的娇喘,他不是少不经事的少年,不久前他也在身下听到过花瑞的呻吟,可是电话那边,居然和自己曾经的放肆如出一辙。

  仿佛可以想象到颜诺惜香汗淋漓的喘息声,可是她居然就这样承欢膝下并且丝毫不忌讳自己听到!

  颜诺惜,你这个贱人!

  迟樾辰整个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用一种决然的姿态,离开了南承市。

  颜诺惜回到宿舍的时候苏希画显然等候多时,苏希画不满的问:“干嘛给你打电话你都挂了啊?”

  “你以为我想啊,我的包被抢了。”

  “手机丢了?”

  “所有的东西都丢了。”

  苏希画安慰的抱抱说“这不还有我嘛。”

  苏希画刚要和颜诺惜分享自己从家里带回来的好消息时,寝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程菲菲。

  程菲菲学着自己病重时颜诺惜的打扮,水红色的貂皮大衣过膝的长靴以及脸上喜悦的神情,她知道颜诺惜不欢迎自己,就如同自己也不喜欢诺惜一样。

  可是她终究还是败在自己的手里了,回忆起迟樾辰进飞机场的决然表情,她就知道,这次的颜诺惜,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的。

  “怎么,颜大小姐,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朴素呢?越看越像守寡似的,不过也对,”程菲菲光捂着嘴轻笑,不屑一顾的说:“谁让咱们梦寐以求的辰王子回家订婚,都没有通知你这个前女友呢?”

  苏希画诧异的看着程菲菲,还以为她弄错了,“迟樾辰,不是孤儿吗?”

  程菲菲笑的更加得意忘形:“我听说,颜诺惜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你苏希画是迟樾辰的朋友哦,原来朋友也不过如此,连他的身世背景都不清楚啊。”

  颜诺惜的脸上泛过一丝潮红,她冷漠的回答程菲菲说:“那么你也应该清楚宫崎权优的身家背景。”

  程菲菲愣了一下才继续冷嘲热讽:“也对哦,宫崎这么优秀的第二号人选,颜诺惜又怎么会放过呢?虽然迟樾辰要订婚了,可是宫崎还没有订婚呢……”

  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