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后宫昭仪)

  粉壁坑郎,红墙高瓦。

  萧鸾看着那巍巍宫墙不由得楞了神。

  “鸾姐姐,你在发什么楞呢?我们快去御书房打扫吧。”一旁的俊俏小丫头提醒宋鸾。

  进宫已有三月之久,而宋鸾本以为会萧泽会让之久在后宫里服侍妃嫔,哪里料想的到会是在御书房做女官,随即她又自嘲的笑了笑,他不过是利用萧烨喜欢自己这一点来牵制萧烨罢了。

  回头对旁边的小宫女说:”淑玉,走吧。”到了御书房后,宋鸾和淑玉开始打扫卫生,其实御书房本就没什么好打扫的,每天只有皇上一个人在这里,并不是很脏。两人打扫着就开始聊起了天。

  “鸾姐姐,你长的这般好看,又在皇上身边伺候。你可知后宫之人有多少人开始在背后风言风语了吗?”淑玉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后宫本就是个是非之地,我只要自己做好分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并不是我能管的。”宋鸾拿着掸子扫着灰说。“鸾姐姐,你脾气可真好,怪不得皇上这么看重你了。”“淑玉,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既然是我的属下,那是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这话你和我说说就好了,千万不能喝别人说,你也知道后宫是非本就躲,随意这话以后别再提了。”宋鸾放下掸子面色严肃的对着淑玉说。

  “不能提起什么呀?”一把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鸾一听,立马回头。只见来人穿着红色纹牡丹花的裹裙,头戴着凤舞九天的步摇,一双美目看着宋鸾和淑玉,身后跟着8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宫女。她虽是在笑,可眼底的狠辣却让人不禁一寒,宋鸾脑子忽然想起这是灵昭仪,心下一寒。拉着淑玉就跪了下去:”灵昭仪万福金安,奴婢参见灵昭仪。”“平身吧,起来让本宫瞧瞧。”慵懒的声线透着满不禁心,灵昭仪玩着手上的护甲说道。

  宋鸾和淑玉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语。她表面是一副平静的神色,其实内心早已骇然,这灵昭仪在宫里仗着皇上的恩宠和大将军的福清早已飞扬跋扈惯了,就连四妃之首的慧妃都得对她礼让三分。且对奴才是稍有不顺心的便非打即骂。

  宋鸾站在那里,手心里全是汗水。“本宫听说,这御书房里来了个女官,长的和天仙似的,想必便是你把。”说完一把扣住宋鸾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对上自己的,宋鸾没有想到这么突然。目光狼狈的看着灵昭仪。

  “确实是个美人,难怪皇上会把你留在身边。”灵昭仪放开宋鸾,又坐在皇上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上翻着桌上的折子玩。“昭仪娘娘谬赞了,奴婢蒲柳之姿,怎能说是美人,倒是娘娘您国色天香,荣得盛宠终年不衰。”这一番话答下来滴水不漏,好像那灵昭仪说的挺开心。她放下手里的折子,打量着宋鸾说:“本宫在宫里已经三年有余,皇上还是太子那会,本宫就是侧妃,所以在这宫里,哪个刚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的笑妖精敢缠着皇上,本宫绝对是第一个饶不了她。”她的声音忽然提高了,眼神凌厉的扫过众人,似乎在警告这些奴才,最后她把目光放回到宋鸾身上。宋鸾感到一道凌冽的光射来,偷偷看向灵昭仪,只见她正在翻着一把折扇,宋鸾眼尖,认出这是皇上的心爱之物。他曾交代过宫里的奴才们,谁也不能动这把折扇。可灵昭仪这会在翻,她只好硬着头皮说:”请昭仪娘娘放下扇子,这把折扇皇上曾交代过奴婢们,任何人不得翻看。”

  空气突然凝结了一般,就算没有抬起头来,宋鸾也感受到了灵昭仪的怒火。

  “啪”的一声,灵昭仪一掌拍在朱红的檀木桌子上。冷声道:“笑话,本宫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会给我。何况这一把小小的折扇。”

  “这是皇上交代给奴婢的,无论是谁都不能碰这把扇子,所以还请昭仪娘娘赶快放下来,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奴婢们不好交代。还请娘娘体谅。”

  灵昭仪这番来本就是来找宋鸾的麻烦的,这是她自己往枪口上撞,灵昭仪心下倒是高兴的,面上却依然冷了声说:“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赏50大板,竟然敢用皇上来压我,今天我非得打死你这个贱婢不可。”

  三个太监过来拉住宋鸾,宋鸾没法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拖了出去,而站在一旁的淑玉一看这情形,立马跪在灵昭仪面前哭喊着:“求昭仪娘娘放过鸾姐姐,她也只是秉公行事,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娘娘您啊。求娘娘放过她把,这午时大板下去会要了她的命的。”淑玉说着抱住灵昭仪的腿,灵昭仪一看,嫌恶的看了淑玉一眼,一脚踢开了她说:“狗奴才,给本宫滚,再在这嚷嚷,本宫连你一块打。”

  “十一...。”

  “十二...。”

  一板一板的下去,宋鸾被绑在板凳上,一点也动弹不得,手紧紧的扣着板凳腿,头上满是汗珠。那板子打在身上,最后她淡蓝色的裹裙都渗出了血迹。殷红的颜色晕染开来。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她硬撑着不让自己晕倒。

  正当这时,只听门外高唱:“皇上驾到。”一抹明黄闪进宋鸾的眼睛。随即灵昭仪就小跑了出来,院里乌压压的跪了一地。萧泽背着手踏进院中,看着被绑在板凳上的宋鸾心里微微不悦。对众人说:”平身。”他刚想问宋鸾这是怎么回事。灵昭仪就抢先开了口:“皇上,您可下朝了,臣妾都等你好久了,去臣妾的灵凰宫,臣妾今天亲自为皇上下厨为皇上做了滋补的药膳。”在萧泽面前小鸟依人的宋鸾与刚才凌冽训人的模样简直是两个人。萧泽看着灵昭仪说:“朕想知道,只是怎么回事?”说完手指着宋鸾。“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臣妾就生气,这个贱婢仗着自己能在皇上身边说上几句话,便和臣妾耀武扬威。臣妾不过是翻了您放在桌上的扇子,她就小题大做,说这是皇上你的吩咐,任何人不得翻看这把扇子,臣妾这才罚了她的。”萧泽听完灵昭仪的话,脸色黑沉着说:“谁让你翻那扇子的?”那低沉的语气是灵昭仪从未听过的,她在宫里多年,很清楚萧泽的脾气,知道或则便是他生气的前兆,急忙吓得带着哭腔的跪了下去说:“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啪”一声,灵昭仪的白皙的皮肤上就呈现出五个手指印,她错愕的张大了嘴巴看着萧泽。“这么多年,你在宫里恃宠而骄,你真的以为朕不知道吗?或者你真的没有把真放在眼里把,身为一宫主位,如此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一巴掌便是朕给你的教训,你给我回你的灵凰宫闭门思过三日,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灵昭仪摸着自己的脸,虽然觉得自己有万般委屈,也还是只好带着哭腔说:“臣妾遵命。”说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被被宫人搀扶回了宫。

  而在一旁的淑玉看着躺在凳子上奄奄一息的宋鸾,连忙走到她面前,轻轻的摇着宋鸾说:“鸾姐姐。你没事吧,鸾姐姐。”而在一旁的萧泽看着宋鸾轻声说道:“安公公,你带着几个太监把宋内侍送回去,找个太医给好好瞧瞧。”说完朝御书房内走去,身旁的来太监玩着腰说:“奴才领旨。”

  宋鸾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好像全部断了一样,火辣辣的疼。一点也动弹不了,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绣着龙凤的帐顶,回想起这是自己在宫里的床榻,心里头安了不少,想起了昨天灵昭仪的板子,原来自己还活着,幸好。

  她支撑着自己想要起来喝口水,却这么也起不来,不由得的呻吟了一声。正好看见穿着粉色宫装的淑玉。

  淑玉端着一盆洗脸水,看见宋鸾醒了,急忙放下盆子,走到宋鸾床前高兴的说:“鸾姐姐,你终于醒了,昨天你被打成那样,吓死淑玉了。”宋鸾看着眼前的淑玉,不由得想起了文秀,淑玉对自己的好也不是装的出来的,她心里一暖,在这深宫之中,也有人真心对自己好,她拉着淑玉的手眉梢一跳说:“我这不是好了吗?你就别在难过了,对了你今天这么没去御书房当差啊。”淑玉听着宋鸾嘶哑的声音和昨天为她上药时打得惨不忍睹的屁股时又哭着说:“鸾姐姐,安公公说你伤的重,就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听你的声音这么嘶哑,你别说话了,我倒杯水给你。”说完走到桌前,拿起茶壶正准备倒水的时候,忽然发现桌上有一瓶膏药,她不由得好奇,拿起来打开塞子闻了闻,一股清香从鼻尖传来,淑玉惊喜的说道:“鸾姐姐,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啊!这个对你的伤很好,不出3天,你就会好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瓶药是谁拿来的。”宋鸾看着那瓶药膏,心里微微愣神。

  灵凰宫。

  “娘娘,你就别砸了,这是皇上赏给你的,你最喜欢的金步摇啊。”一个宫人急切的对着灵昭仪说。

  那灵昭仪并不理会,只是一边砸一边咬牙切齿说:“本宫非要把这些都砸光,若不是萧鸾那个贱婢,本宫也不会被皇上责罚,这个贱人,本宫出去了以后第一个治的就是她。”说完她又拿起手边的一个花瓶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那花瓶砸在了一双蓝底芍药花绣金丝的鞋边,那鞋的主人跳过那花瓶看着灵昭仪说:“哎呀,姐姐啊,你这是干什么啊?怎的发这么大的火啊?”说话的来人正是灵昭仪在府内当小姐时的手帕交——安若雪。安若雪和灵昭仪当日是一同进的太子府,到了宫里两个人又是得宠最多的人,她封为昭仪,安若雪被封为美人。因此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灵昭仪一看来人是安若雪,便就没了拘束,一屁股坐在贵妃椅上,揉着额角说:“还不是萧鸾那个贱婢,她仗着自己在皇上身边说上话,就对我指手画脚的,皇上还打了我一巴掌,他可从来眉眼打过我。就是因为这个贱婢。”安若雪听完她的话含笑说:“灵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这件事在宫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你打了那宫女板子,表面上你打的是那宫女,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不是找皇上的冲吗?”灵昭仪被安若雪这么一点拨倒是豁然开朗了,她若有所思的说:“姐姐你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安若雪妩媚的一笑,喝着宫人刚泡好的御前龙井说:”灵儿,依我看,这个宋鸾倒不足为惧,你想一想,若皇上真的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不把她纳入后宫,而是把当留在身边当女官呢,而且现在咱么真正的敌人可不是她。”灵昭仪瞪着一双大大的美目说:“那是谁?”安若雪放下茶碗,若有所思的说:“我们好久没有去慧妃娘娘那了,今天就去一趟吧。”

  几天后的宋鸾已经能在御前当差了,身恢复的不错。皇上正在批改折子,突然漫不经心的稳道:“身体可大好了?”宋鸾立在一旁回到:“多谢皇上挂念,奴婢已经好了。”

  “嗯,朕今夜要去慧妃宫里,安公公去替朕办些事情去了,你就代为去一趟永福宫,让慧妃准备一下。”“奴婢遵命。”

  在去往永福宫得路上,宋鸾遇见了安若雪。宋鸾跪拜下来:“安美人万福金安,奴婢参见安美人。”而安若雪巧笑倩兮,伸出白皙的手指掺起宋鸾,顺手往她手腕上套了个玉镯子。笑着说:“嗯,真好合适,妹妹快起来吧。”宋鸾听着安若雪的话急忙脱掉那个镯子说:”奴婢不敢逾越,还是请美人收回镯子,奴婢无功不受禄。”那安若雪看着宋鸾递过来的镯子脸上一僵随即又收回了那个镯子说:“既然妹妹不肯要的话,那我就不勉强了。对了,这个时辰妹妹不在御前伺候着,这是要去哪里啊?”宋鸾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说:“奴婢这是去永福宫帮皇上传达旨意。”

  安若雪眼睛一转说:“这么巧,姐姐我真好也是要去看慧妃娘娘,如果妹妹不嫌弃的话,和姐姐一起去吧。”说完也不待宋鸾开口就挽着她的说向永福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