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恕我冒昧,您是真的自愿结婚的吗?”
双手捧着我们还没扎钢印的结婚证的民政局工作人员颇担忧的问,没好意思看顾南琛的脸。
那时候正是我抑郁症最严重的时期,一天过去,都不见得眼睛聚焦一下,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
“我……”
“我太太只是有点婚前紧张而已。”
顾南琛霸道的揽过我的肩,很不满的傲起下巴对工作人员说。
“嗯,我当然是愿意的”我微笑的配合顾南琛说道。
他的嘴角浮上一丝不深的笑容,我们目送结婚证扎上钢印,就这一瞬间,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虽然不是那种爱情大过天的婚姻,却是那种,再不能多看别人一眼的捆绑。
答应顾南琛这个提议,并不是我已经被刺激到事情严重不严重都分不清的地步了,当时是真的打算栖在顾南琛这只橄榄枝上。
回去的路上,顾南琛捧着结婚证时而严肃时而偷笑时而又失落。
我捏紧了包包的手提,里面那张本本,沉重得我直不起腰来。
顾南琛支过头来提议说:“开颜,我们要不要去吃饭庆祝一下?你想吃什么?日本料理?我知道一家特别棒!还是韩国菜?你不是爱吃辣吗?要不火锅吧……”
“我想回去看看搬家怎么样了”
顾南琛收住步势:“也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走,回去看看少拿什么没有。”他说到这儿顺势想牵住我,却见他只是动了一下,又将手放回裤兜了。
我有点愧疚。
等了不一会儿,顾南琛的司机找到了我们,把我们载回了我和他的新家。
为了堵住记者的口,也为了我自己,对于同居什么的,我没有异议。我十分放心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我相信即使我不说什么,他也不会碰我一下,你看,他连牵个手都这么小心翼翼,南琛啊南琛,你牵了我,难道我会甩开么?
顾南琛先去洗澡了,夜幕沉了下来,城市不再喧嚣,浴室的流水声像是时刻在提醒我顾南琛出来我该怎么办一样,我陷入了纠结之中,还是害怕去面对。
我冲进厨房,打热两杯牛奶,一杯加了三粒安眠药,特意比平常多一点,我希望我早一点睡着。
回到卧室咕噜咕噜的灌下牛奶,特意留了一点再杯底,将留给顾南琛的放在旁边,然后握着杂志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等困意。
可不知怎么的,今天这困意像是和我作对一样,我安慰自己说是太紧张了,尽量不去注意里面的流水声,按下杂志,我开始数绵羊,也不数了多少只,里面的人还是没出来。
终于打了第二个哈欠了,我缩下去,用被子掩住脸只露出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皮就快进入梦乡的时候,手里的杂志突然被抽走了,惊了我一跳,立马反应过来是顾南琛,硬生生的把要睁开眼的冲动也压下去了,开始装睡。
顾南琛在我身边蹲下来,立刻飘来沐浴露的芳香,萦绕在鼻端。
我感觉到他手指轻轻的刮过我不见得长也不见得翘的睫毛。沾下一滴泪水来,好吧,其实那是我刚才打哈欠打出来的……没擦……
“睡着了也还有眼泪,开颜……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开颜一笑……”
他又叹息了一声,站起来准备离去。
我却不受控制的抓住了他的衣角,我不敢睁眼,却也不放手。
被我抓住的衣服的主人迟迟没有动作,我好奇的睁开看了一眼,那一眼,大概是我见过的……最性感的美男出浴图。
水滴挂在发尖,不知是我眼里的水汽还是怎地,他的脸庞萦绕了一股类似仙气的东西。
最后的结果是,他在我身边睡了一晚。分盖两张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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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认真的想清楚了吗?”
民政局的人公式化的问我们。
两人都没有先点头。
干嘛偏偏要问呢。
结婚的时候也是,离婚的时候也是,离就离嘛,你一问,心里就绞起来。
“你们需要再考虑一下吗?”
顾南琛深呼吸一口,摇了摇头。
工作人员许是怎么都猜不透我们分手的原因,将我们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十分钟后将小绿本送到我们手里。
我们在门外的长椅上,安静的坐着,两人都埋着头盯着离婚证一直看,不知道各自透过它看到了什么。
虽然这段婚姻,并没有资格被称作婚姻,但是比较一下他捧着两个本本的不同反应,心酸得不得了。
“结束了”他说。
“嗯”
“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
“杨少安也回来了,不是你心底一直盼着的吗?”顾南琛止不住苦笑了一声:“往日你每每发梦,都唤他的名字。现在他回来了……你好好把握”
我不言语,只有无尽的悲伤在我们周围憩息。
顾南琛的手伸了过来,抚了抚我的脸庞,我感觉到他的手正在微微的发颤,眼泪爬上他的眼眶。
“你看,杨少安在门外等你”
我随他的目光看去,杨少安正低头等在车旁,衣服和他一样,无精打采的挂在他的臂弯。
我站起来,这是离别的姿态。
顾南琛及时的拉住我的手,然后贴在自己脸庞,哽咽着说:“开颜,原谅我很自私,我现在终于把自由还给你,开颜,再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心里祝福你,所以,开颜,我不求你时时都想起我,但我求求你,永远不要将我忘记。”
他看着我,像是在求得我的许可一样,一刻都舍不得眨眼,多一秒黑暗,就少一秒相见的时光,眼泪滑到我的手背上,冰凉凉的。就连我的皮肤都尝到了他苦涩。
我噙着泪,拼命的点头,眼泪摇曳闪烁最后砸到地上,落下一地泪花。
情人节不敢说穿
只敢抚你发端,
这种姿态可会令你更心酸?
留在汽车里取暖
应该怎么规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