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扬州著名青楼里的一个小人物,天天为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端茶递水,看尽世间冷暖,自己也逃不出这个地方。
我在八岁时,被赌鬼父亲买到了这里,母亲早就远走他乡。
这里的老鸨给了我的父亲三百两银子后,我就被关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屋子,我一直在哭。
老鸨先是好言相劝,但我不吃这套,一直想着要出去。她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吩咐打手打我,没有给饭吃,虚弱的我被吊在房间中央。
我睁开沉重的双眼,看着下面穿着华丽的她,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堆堆白骨。
我妥协了,不要再受折磨。
但是,我的年龄太小了,只能先在这里做粗活。等到我十五岁了,老鸨就会让我接客。她说,到了那一天,我肯定能成为新的头牌。
这里什么人都有,我的手不知道被那些人碰过多少次,又被吃了多少豆腐。
第一次,我反抗了,将茶水倒到那个人的脸上。一巴掌向我打来,就是那个客人打的,随后,老鸨又打了我一巴掌。我没有反抗的余地,鲜红的五指印留在上面。
也是为了培养我,让她自己能够有更多的银子,我需要向老师学习各种乐器。
每一天,白天做粗活,晚上就是学习的时候。
后来,我明白了,在这种地方,你没有逃生的可能。我开始向生活妥协。
现在的我已经十五岁,出落的亭亭玉立,站在春楼的高台上,俯视下方所有人。
按照妈妈的说法,我要先弹奏一曲,最好是边弹边唱。
我坐在古筝前,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开始我的表演。
悠扬的曲子响彻大堂,熟悉的词让人静静聆听,我闭上双眼,不想再看到他们一副副贪婪的样子。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妈妈走到我的身边,扭起她肥厚的腰。
“各位客官,这可是爱诺小姐的第一次,谁先出价啊?”她舞动手中的手帕,香气到处飘散,也带了浓厚的脂粉味。
“徐妈妈,起价是多少啊?”一个看客从人群中站起来。
“毕竟是第一次,起价是一千两!”妈妈再次挥动手帕,声调也高了。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但很快,一个个王孙公子开始竞价,他们都显得对钱不怎么在乎。
最终,有人以五千两的价格买走我的第一次,我坐在自己新得到的房间里等候。
一个身着白衣的公子走进来,他的折扇挑起我的下巴,我们互相对视。
我可以肯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但却感觉到如此的熟悉。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却摇摇头,从房间里出去了,妈妈接着进来了。
她又是对我一巴掌打过来。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是不是得罪这位客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一点,小心我那天把你剁了!”说完,她扭着她肥厚的腰走出去了。
此后,妈妈将我打造为头牌的计划也实施不了了,有人将我买回去了。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估计给了妈妈很多钱,她是一直对我笑。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将我买了十万两,买我的人是一个富商,打算娶我做小妾。
我是从后门进去的,没有华丽的装扮,我就成了这里的夫人之一。
第二天,所有的子嗣都要来拜见我,在那群人中,我看见了那个公子。
他很亲切地叫我“娘”,没有丝毫的犹豫。
生活在这里没有几天,那个公子就娶亲了,富商似乎很不高兴,但还是挤出笑脸。晚上,我就被那个富商往死里打,嘴里不停地骂我。
原来,我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
公子喜欢一个姑娘,但富商非常的反对,打算找出那个女的。
那天晚上,他到了春楼,买下我,只不过是做给富商看的。富商认为,公子可以花五千两买我,那么,我就是公子喜欢的那个女人。
所有,他花了十万两买下我,让公子死心。
谁知道,公子喜欢的不是我,富商被公子愚弄了。
我站在后花园的走廊上,看着他们两夫妻嬉笑的背影,眼泪缓缓流下。
我们已经失去了两世,如今,连第三世也要失去。或许,我们永远是我有情,你无意。
但是,只要看见你幸福的背影,我就满足了。
时间流过一个星期,我死了,含着笑死去的,手里握着一只草编的蚂蚱。
我跟着黑白无常进入地府,回头,看见充满笑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