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平静如前奏

  新闻一出,处在风口浪尖上的苏氏又一次被媒体的漩涡紧紧困住。

  柴策握着手里报纸,又看了眼一脸无辜状的周习初坐在沙发上神态自若,实在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新闻上的那个所谓的GW的黑工厂不是别处就是他之前发现成批仿真吗啡的地方,本以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程昱东出手,可万万没想到程昱东会换了对策。

  “周先生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柴策看着周习初吃完了自己送来的“爱心午餐”,优雅的擦拭嘴巴。

  “拙劣的诬陷,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看着周习初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柴策更是不爽,狠狠地朝身下的沙发捶了上去,可惜沙发过于柔软,拳头在上面根本发不出声音。

  周习初看见柴策这般的有火无处发倒是觉得有趣,也不解释,静静地看看文件喝喝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柴策觉得自己就算是再等下去也等不出周习初放出个屁,周习初可以不在乎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可是现在记者更关心的是苏氏的回应,说无条件相信GW吧?国内的极端人士就要说自己是在崇洋媚外;说终止合作吧?巨额的违约金又实在是巨大的负担,且不论GW确实没在那片废厂子建工厂。

  境况一时陷入了两难,柴策反复合计着对策,无头苍蝇似的在周习初面前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妈的都把老子当猴耍呢一个个的都几吧是白眼狼盼着爷死在这儿呢都是……”

  周习初被他绕的头疼,只得站起身走到柴策面前按住整个人,对上他游离不定的视线坚定地告诉他说:“你不会栽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的,相信我!”

  不得不承认这话很中听,柴策眨眨泛着血丝的大眼睛,试图在周习初波澜不惊的栏上找出一丝破绽,低声嘟囔:“就你?凭什么?”

  “岳傲天说你善于信任同伴,看来他的情报有误?”周习初饶有兴致地观察柴策那张写满“嫌弃”的脸,嘴角向上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岳傲天?!你和他倒是挺熟的?”柴策想起上次在车上岳傲天曾叫他把那包“吗啡”送到周习初手里,当时还没觉得,现在倒是发觉出这里面的猫腻了,当时的情况,他怎么能信任一个外人呢?

  “有些交情罢了”周习初摊开手,似乎对柴策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

  “老狐狸!”柴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那个……”柴策歪着头想了想又问“岳傲天还和你说什么了?”

  周习初摇摇头,无可奈何地道了句:“没有了”

  柴策瞪大了眼睛,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现在就像是要蹦出来一样朝向周习初,咬着牙嘶嘶地感叹:“呵呵!周先生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哈!”说完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后摔门而去。

  周习初阴沉着脸听着柴策经过走廊时刻意发出的啪啪砰砰的噪音,心想着这种家伙竟然能岳傲天念念不忘,还真是自己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了。

  柴策从周习初那里出来后径直奔去了宿bar,手里不忘朝着岳傲天的号码一个接一个拨过去,可是那边每次都是刚响了三声就挂断,直到车开到了酒吧门口,电话还是没接通。柴策愤而直接把手机甩在车后座,扭着跨拐进了酒吧。

  一进酒吧柴策就叫酒保要了杯最烈的酒,这段时间一直不敢随随便便出门,生怕被记者堵上,倒不是说他应付不了,最怕的是这件事解决后又来了下一场,还不如就这样僵着。

  柴策狠狠咽下一口酒,苦涩热辣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顷刻间渗透进了心口。他不怪程昱东,养不熟的狼崽子他只觉得可怜,只是偏偏每一次自己遭殃都是在岳傲天出现之后。柴策觉得岳傲天就是自己的灾星,这辈子只有躲着他才能让生活重见阳光。

  酒精一杯一杯下肚,柴策的意识也随着越来越模糊,记者不记者,麻烦不麻烦的他都懒得管了,真累。

  最后一口酒艰难地从食道滑过,柴策终于神志不清地昏睡过去,恍惚间似乎是有谁抓住了自己的肩膀,接着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他,柴策此时的脑海里只剩下岳傲天那个恶狠狠的侵略者,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咬上了用来支撑身体的肩膀,直到咬的口水都流了出来牙齿再也用不上力了才堪堪松了口。

  柴策醒来的时候天上的太阳恰好照在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光溜溜的大腿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哼唧了一声,翻了一个身抱紧了怀里的抱枕再次陷入沉沉的美梦之中。

  等等……

  抱枕……

  这是我家……

  我没有抱枕……

  柴策颤抖着睫毛缓缓抬起眼皮,怀里毛茸茸的抱枕不是别的,竟是一颗毛发茂密的头颅,而头颅所属的躯体正正保持着上身扭曲地卡在自己的床上,下身拖在地面上的诡异姿态。

  柴策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兄弟是哪个啊老天,自己该不会就这么卡着人家的头一个晚上吧!千万别勒得断了气!

  轻轻托起那颗被揉的凌乱不堪的头,定下心神,柴策感受了一下颈部大动脉,不错,还在强有力的跳跃着!

  可是下一秒强有力地跳跃起来的就是柴策自己了,岳傲天半睁着还在迷糊的双眼对上柴策那张仿佛见鬼了的神情,“怎么?”岳傲天直起身子缓缓转动着随着头部动作而嘎巴嘎巴响得脖子,问道:“吓着你了?”

  柴策心虚地呵呵两声,看岳傲天这僵硬如木偶的动作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昨个大概是自己抱着人家的头死活不肯松手,柴策咬着嘴唇伸手捏捏岳傲天的肩膀,哼哼地道歉:“抱歉哈!昨晚上喝断片儿了,你不会和个醉鬼斤斤计较的对吧?”

  “嗯”岳傲天也不给回复,柴策只能把另一只手也搭上去,两只葱玉小手费力地松活着岳傲天的肩部肌肉,不过从这惬意的嗯嗯声也能听出来这人九成是没生自己的气。

  柴策试探着展开了下一话题,凑到岳傲天端坐着的身边缓缓问道:“昨天你去宿bar了?咱俩一块儿不会被人看着了吧?我现在可是新闻不断啊!你自个儿小心着点儿哈!哈哈哈……”

  岳傲天用余光瞄了一眼因心虚而底气不足的柴策,原本准备好的斥责的话反倒咽了回去,只是淡淡回了句:“没什么”

  “哦”大概也是明白岳傲天心情不好又不愿意责怪他,柴策头缩得更低了,吞吞吐吐半天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只能继续给人家揉肩膀,可是直到手都酸了也不见岳傲天叫停,只能咬着牙硬挺,昨个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一肚子酒,这时候赶上身劳体累肚子合时宜地咕咕地叫了一声,怕岳傲天听不清,隔了几秒钟开始“咕咕咕咕……”地叫个不停。

  岳傲天拿他没办法,站起身穿上衣服走到熟悉的衣柜前掏出了一身运动服扔到床上,“昨天的衣服脏了,先换上出去吃顿饭,其他事之后再说。”

  柴策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一声不响地溜进卫生间刷牙洗脸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