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胆小

  “大哥!我还是学生啊!您……那也行,我家住在青年大街29号金华小区二号楼5单元403,我死了之后您和我老子说一声我是出车祸死的,可别说这事儿,他老人家胆子小着呢!禁不起吓……”柴策说着开始抽泣起来,到最后竟然演变成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响声震天,毫无形象,惊得之前丢了胳膊的也没精神叫唤了,直勾勾地听着柴策交代后事“还有啊,今天是我第一天上高中,我学习好着呢,老师看不着我肯定着急。还有我对象……”说到这猛地一愣,伸手就要翻书包找手机,“她肯定打电话找我了!她可喜欢我了”旁边拿着警棍的也兴致盎然地看起来热闹,领头的甚至用刀挑开柴策的书包让他光明正大的找,柴策一边找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

  “我手机呢!”

  “跑哪儿去了!”

  “今天肯定给我打电话了!”

  “找不到了!”

  柴策哭声一声大过一声,七个人就看着柴策装疯卖傻摇着头笑,就在柴策哭的喘不过气的时候,拿刀的那人突然跪到了地上,旁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柴策一个挺身抓起书包朝那人头上猛地一甩,书包瞬间染满了血,领头的轰然倒地,其他几人被偷偷潜近身的打手打个戳手不及,陷入混战,被俘的乘客乱成一团各自逃跑,柴策这时候藏到墙角,从袖口顺出手机拨了120,还没等按下拨号键就被眼前的一个黑影抢走手机,“先生,请和我们走一趟。”

  柴策扶着墙站起来朝地上吐了口嘴里的血“妈的,就知道不能做好人!你们会安排大夫吧?”

  黑影疑惑地从柴策脚尖扫视到头顶,试图找到一丝受到重伤的痕迹,柴策摇摇手“不是我!那边那几个‘杨过’不得找人管管?”

  黑影点点头“董事长已经安排好了,先生请吧!”

  柴策撇撇嘴,一瘸一拐的跟着人上了汽车,汽车缓速行驶在公路上,刚好路过那所他还没来得及报道的学校,这时候里面应该是在进行课间操,充满青春活力的舞曲从校门口飘荡出来,就是这个令他心驰神往的地方,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进去。

  汽车转过几个街口,缓缓停靠在路边,车门被打开,之前的黑影站在门口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身穿黑西服带黑墨镜,还真是一副黑社会打扮,柴策整理整理凌乱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脏兮兮的带着血迹的书包背在身上,钻出车门,眼前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大门,门上四个镀金汉字“苏氏会所”。柴策抽了抽嘴角,用一种外人绝对看不懂的表情走近了会所,门口的礼仪小姐看到柴策也是一愣,但是良好的礼仪修养还是让她马上恢复到正常的工作状态:“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岳先生叫我们过来的。”黑衣人冲小姐点了点头,直接走上了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

  二楼是接待宾客的包间,柴策曾在这里拉架恰好被苏贸铭撞见,后来阴差阳错就帮着这边做过几年服务生,要不是当初非要上高中现在应该是楼层总管了吧,现在被当作顾客请进来还真是有些不适应。送上酒水的服务生在倒水的时候甚至被吓了一跳,险些把水溅到桌面上。

  包间里面只有柴策和岳北两人和一个煮茶的,茶水第三次被倒出的时候岳北对那人挥挥手,服务生冲柴策眨眨眼睛然后低眉离开,柴策站起身在洗手池卷起衣袖洗干净手,端起茶壶给岳北倒上茶,再给自己倒上,然后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等着问话。

  岳北伸出两个手指捏起茶杯在眼前晃晃,然后抬手把茶杯和茶水直接扔到垃圾桶里,这过程中岳北的一直盯着柴策的一举一动,柴策见状,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双手端起茶杯在嘴边抿了抿,放下茶杯轻声问:“您不喜欢白茶?那换成龙井怎么样?”

  “你是谁的人,想要什么,换句话说今天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柴策本打算在成年人面前做做样子,毕竟这也算是在自己的地方谈事情,但岳北的分明直接进入正题的状态让他觉得这个大叔不可爱。柴策学着岳北的样子也把茶杯放进了垃圾桶里,拿起桌上的手巾擦干手上的茶水撇在一边,然后软绵绵瘫坐在沙发里,换做平常说话时的腔调“嗯!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是我家老子柴却的人,岳先生可以叫我三白;想要什么?本来是想要上学去的,可惜因为您的事给我耽误了;为什么在那,啧,我也想知道啊!”柴策撑起身子,摆出一副任人欺凌的可怜姿态,双手紧握放在桌子上,整个身体向前倾“那么多血,现在我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呢!”

  岳北鄙夷这面前的人的一副破皮无赖的语气,放硬了姿态继续道:“柴先生是吗!今天的事我会对你们作出一定补偿,今后要是有人问起来还希望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否则,就不是心有余悸这么简单的后果了。”

  柴策嗤笑了一声,“懂!懂!懂!不就是什么都没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么!咱们懂道上的规矩,可是呢!毕竟我帮你救了那么多人,封口费我可以多要一些吧!”

  这次换做岳北摇了摇头哈哈哈得笑起来,“就你?帮着救人?小朋友!拿好零花钱快去上学吧!”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摞红色往柴策脸上拍两下施舍般的丢在了桌子上,作势要从房间出去。

  “岳先生等等!咱今天在这里不是威胁你,也不是缺钱,只是给您提个醒儿,保镖是一个很恐怖的职业,您以后要多加小心呐!”柴策深情地抚摸着桌上的一摞钱,有意无意的语气让岳北很不喜欢,“哼”了一声后摔门而去。

  柴策冷笑着抹开一百张钱,做扇子状扇风,深深吸着纸币散发出的味道。须臾调整了心情朝外敲了敲门,服务生应声而入发现之前的人不在松了口气问“三白?你没事吧”

  柴策摇摇头,把书包扔进服务生怀里“帮我把这个整干净,我去上面睡会”想了想又把钱分了一半塞进服务生手里“给你小费咯!别和铭哥说我欺负他的人哈!”

  服务生脸上浮起两朵小花红晕,呐呐着:“谁是他的人。”

  柴策搂着人用力晃了两下,拍拍肩膀笑嘻嘻冲着人耳根说:“麻烦你了小骆骆!”被称作骆骆的服务生脸瞬间充血,一手拍上柴策后脑勺“赶紧上楼!就你废话多!”

  柴策颠颠的推开门,被门外的黑衣人吓得一愣,缓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岳北的保镖,于是一手扶门一手搭着另一边不知所措的服务生略作深意的贴近问:“保镖大哥该不是听见我在里面说了什么不开心了要找我麻烦吧?哎呀!真是祸从口出!”

  黑衣保镖置若罔闻,手里展开之前抢去的手机放在柴策面前低声说:“看来你一开始的短信并没有起到应有的疗效,收好,第一联系人应该换一换了。”柴策一把夺回面前的手机,狠狠攥在手里,看着黑衣保镖面无表情的走下楼梯顿时觉得很泄气,丢下服务生一个人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