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正在墙头上,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颗人头冒了上来。
我第一感觉是很惊悚,毕竟大半夜的突然冒出一颗人头,任谁都会害怕吧?
我和那颗人头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我才认出那是叶琛深。
叶琛深也认出了我,咒骂了一声,也翻墙上来了。
他问我:“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干嘛?”
我没好气地回答:“我还没问你呢,差点把人吓死。”
叶琛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我有点事。”
我斜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事?不会是去网吧打游戏去了吧?”
我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叶琛深的脸“腾”地红了,我心下咂舌:“还真被我给蒙对了?”
叶琛深小声说:“你别告诉别人啊,要是有人报告给老师,我就死定了。”说着还做了一个鬼脸。
我看着好笑,故意逗他:“你就不怕我报告给老师?”
叶琛深立刻跟我套近乎:“我知道聪明善良美丽可爱楚楚可怜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你一定不会告诉老师的对不对?!”
“少来,”我嫌弃地往旁边蹭了蹭,唯恐离这个神经病太近我也会被传染,“我可不吃这一套。”
我看了看表,竟然还有两分钟就要十一点了!
我立刻对叶琛深说:“我先走了拜拜。”说罢,就跳下墙头。
叶琛深在后面喊我:“你为什么要出来?”
我没有理会,跑向花店。
却不承想,这一切,都被你一个摄像机拍了下来。
到了花店,已经过了十一点了,我气喘吁吁地道歉:“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关系,”女孩子温柔地笑笑。
我好奇地问:“对了,你叫什么啊?”
女孩子顿了顿,“唤我阿雪就好。”
我点点头,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客人,阿雪肯雇我,除了要等她说的那个人外,想必也是同情我吧。
阿雪一直默不作声地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我无事可做,便对阿雪说:“阿雪,你等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注意到,阿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我自知触犯到了她的底线,连忙道歉:“抱歉,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是我唐突了。”
阿雪浅浅一笑,“没关系的。”
虽说是说了“没关系”,但阿雪看起来还是很介怀。
“叮铃。”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
我抬头望去,有人进来了。
来人带着鸭舌帽,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孔。
但我却觉得他分外眼熟,我死死地盯着他,心里的激动快要抑制不住。
那个人的身影,像极了安晨。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于炽热,那个人仿佛有些感知地微微抬起了头,随即转身向门口走去。
只一眨眼的工夫,他就不见了。
我连忙起身追了出去,大街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我有些茫然地站在门口,我确信我不会看错的,那个人,一切都是我熟悉的模样。
有寒风袭来,我打了个冷颤,进了花店。
阿雪见我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担心:“怎么了?”
“没什么,”我勉强向她笑笑,“看见了一个故人而已。”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不知不觉中又开始走神了。
阿雪使劲推了推我,我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她脸上的担忧更甚:“我叫了你好几声你也不答应我,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托着腮,对阿雪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看见你却装作不认识你一样,你会怎么做?”
“他不会的。”阿雪笃定地说。
“我是说如果。”我心里苦笑,你觉得他不会的,可是安晨会啊。
阿雪想了想,说:“等都等了,能怎么办呢?”话语里满是无奈。
是啊,等都等了,能怎么办呢?
哪怕没有结局,也要固执的,等下去。
次日。
学校的公告栏面前堆满了人,争先恐后地去看公告栏。
我有些奇怪,这是学校有什么重大新闻吗?
出于好奇,我也蹭了过去,但人群再看到我的一瞬间集体安静了下来。
我出于直觉,这件事跟我有关系,而且,还是什么不好的事。
这个想法在我看到公告栏的一刻验证了。
那一刻,我只感觉气血直往上涌。
公告栏上贴了几张照片,是昨晚我和叶琛深说话时候的照片。
但不是照片的问题,而是照片旁的字,用红色加粗笔写的,格外醒目。
那行字也没什么特别的,真的,只是点明了我的班级和姓名。
“一年A班安素雪”。
我又仔细看了看那照片,叶琛深的脸模糊不清,辨认不出来,也许是拍摄者故意为之。
但我的脸却十分清晰地暴露在大众眼前,容不得我一点辩白。
虽然这行字和这几张照片看起来没有什么,但落在有心人眼里,怕是这件事情又变了一个模样。
而旁边的窃窃私语也随风落入了我的耳朵里。
各种难听的,谩骂的话语,我全听的清清楚楚,一点也没有落下。
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孟南。
纵然拍摄的人不是她,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我撕下那几张照片,面无表情地进了教室。
我知道,接下来我的日子绝对不会平静。
果不其然,刚刚下了课,我就被矮胖老师召唤到了他的办公室。
矮胖老师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看见我进来,颇有些头疼地说:“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如果你有证据证明那不是你,我可以负责澄清这件事。你也知道,发生这种事对学校的形象影响也不好。”
我反问道:“哪种事?公告栏上只有几张照片和我的名字班级吧。那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事?”
矮胖老师一时有些语塞,“我知道事实并不是同学们扭曲的那样,但你也知道人言可畏。”
“既然老师您相信,为什么还要我拿出证据?”
矮胖老师显然有些不耐,可能他教书十几年还没有遇到过像我这么难缠的孩子,“没有证据光凭我一个人说有什么用?”
“那就恕我无可奉告。”我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矮胖老师手指敲击桌子的频率又增加了几分:“那就只能请你家长来处理这件事了。”